“下午你有事吗?”他收了酒杯,问。
“没事。”
“那就搬过来住。”
“搬,搬过来?”她重复了一遍。
“是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望着她,声音低沉,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望着天花板。
“搬也可以,你安排我住在哪间房?”她问。
她刚才之所以犹豫了片刻,是因为他们曾经认识,搬进来住,或许会影响到她的情绪。但既然他提出了,又有何不可,这样更真实,也更容易从根本上治好他的恐婚症。
“你住主卧吧,你是我的医生,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住客房。”他仍然没看她,揉着太阳穴,好似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安安那边我要怎么解释?”她问。
“别说我恐婚就行了!”他突然坐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像不警告她,她迟早会和外人说他有心理疾病。
“那么我和她说我出差一个星期。你不能告诉他我在这里。”她也提醒道。
“可以。”他又头靠在沙发上,眯着眼说,“你回去收拾好打我电话,我派人接你过来。”
如初坐在一旁心里原本很忐忑,若真是陌生人,她绝不会有这种勇气吧。模拟夫妻带着很大的冒险性,最吃亏的是女方。
她看着他很平静的样子,心情却如翻江倒海,一时没接他的话。
“怎么,你后悔了?”半晌,他仍然闭着眼,淡淡地问。
这一问反而将她的疑虑打消,更坚定了她的治疗信心。
“合同已签,没有后悔必要。”她说着起身提了包,又说,“再见。”
“早点回家!”他突然又闷闷的扔了这一句。
如初听到这四个字,拿包的手抖了一下,眼圈已红了大半,忙逃出门,努力让情绪恢复过来。她的忧伤没了泪水,就像初秋的叶子没了水份,只剩下一片荒芜。
她仿佛看到了九年前的自己,笑容灿烂,浑身都被幸福包裹着,她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单纯地憧憬未来,然后她正在描绘蓝图时,未来漆黑一片。
她呆望着海岛的初秋,美好的景致,与她内心的凄楚形成鲜明对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感时伤怀,她极力地强忍着泪水,眼泪却很不争气,最终如断落的珠子,掉落下来。
她太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痛,出门太过匆忙,连自行车也忘了拿,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返回去,只得一步步慢慢的走回去。
难道她还没忘记他?
难道她还有一丝留恋,如果没有,那这些突然掉下的泪,又代表了什么?
如初慢慢地走在环岛路上,静静地想着一些快乐的事,竖耳倾听林子里的鸟叫声,试图将悲伤的记忆再次尘封。
她可不能再哭了,再哭把眼睛哭肿了,回去,怎么跟安安解释?
渐渐的,风吹干了眼泪,她的情绪恢复平静。
她走回公寓时,已经到晚上五点。
“他找你什么事?”安安见到她第一句就问。
“谁?”她精神有些恍惚,还没明白过来。
“我们领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