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如初暗下决心,下次再碰上他的事,一律找借口回绝。
果然刚到家不久,曼森饭店来电说,她有一辆自行车在那里,问她什么时候取。
她先不给确定日期,只说这周会抽空去拿。
饭店的人便让她到时再打这个电话联系。
她挂了电话就知道这事肯定又是关景晅说的。
除了他,自行车没写名字,别人怎么知道是她的。
如初决定从今天开始,刻意回避,连在公寓里也不再过问安易的事,刻意的避开与曼森饭店有关的一切闲杂人等。
但是越刻意回避,越会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闹到大半夜都没睡着。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有些出神,索性趿着鞋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感受着夜晚的静谧,沐着清寒如钩的月光,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往事一幕幕又浮出在脑海。
九年前那个有月亮的夜晚,合欢树下,微风阵阵,他们第一次走近,对彼此有了更深的认识,往后,她慢慢的,陷入,温柔的梦幻中,直到幻灭。
她的侥幸如天上的流星,昙花一现,陨落下来,重重的跌在地上,已失去了最初的模样。
她正在叹着气,忽而,大半夜的手机响起来,吓了她一跳。
她看了来电显示,是他!要不要接?
不,不能接。
她已经决定回避他这个人,只当彼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手机又无声的振了两次,却像眼前的黑夜,没有光明,渐渐又侵入黑夜。
最终平静下来。
她舒出口气。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条短信。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在失眠呢?”
是他发来的。
她看了说能镇定是骗人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失眠?
她忙得返回房间,躺在床上尝试着睡过去。
又有一条短信:“晚安。”
如初见了有点吃惊,想不透他怎么会神机妙算,知道自己的情形。
大半夜的,他在吓唬人呀。
上午她又给蒋医生打了两通电话,可是仍然没人接听,好像这个人凭空从世界上消失。
今天与曼森饭店有关的所有人,包括安易、关景晅的电话,她都没有接,只当这个世上没他们,或者没她。
晚上,她下班后临走出医院时,又想起蒋医生,用前台电话试着拨打她的手机,没想到这回居然很快就接听了。
她一时反应过来,这个人存心不接她的电话呀。
蒋医生一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心虚,找借口说没看到来电显示。
她当然不信,听着电话里头,柔柔弱弱断断续续的借口,直接问她是怎么认识关董的。
蒋医生一直闪烁其辞。
她放了猛药,除非告诉她,是谁介绍关董来医院的,她才考虑接收那名恐婚症患者。
最终在她的利诱威逼下,蒋医生不打自招,原来是蒋星——她的弟弟介绍来的。
蒋星,那位家喻户晓的著名男主持人,居然是蒋医生的亲弟弟!
弟弟这么优秀,她这位同事还有多少光荣的事迹没有跟她提过?
如初一时被同事的弟弟,这么大的来头,精神为之一振。
她正想求蒋医生帮忙要几张签名时,电话那头扔一句“其实你更让人羡慕啊”,说着就找借口挂了电话。
她有什么让人羡慕的?
莫名其妙。
这个发现让她喜出望外。
上次聚餐到后来居然忘了要签名,现在不需要再通过关景晅就能要签名,想到这里,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