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不求于物,只请凤喻一道。”夺步上前,躬身将弱水之铃双手奉上。她欲伸手结果,却发觉双手早已麻木,难以自主。
“愿闻所求!”最终还是伸手拿到了它,双手端捧,如视珍宝,唯恐失却。
“广寒禁地,诸仙莫闯!天后凤喻,违者莫许!”他知道,她一定会允的。
“母后!”来者莫尘,呼之欲出。却又禁而言止。现在想来,那人虽是自己母上,然自己却从未真正了解她。她只看到了她的伪装,却从未见过她内心的柔弱。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允!”她似也知其知其必应,若非此般,定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何况此求,她不得不允。“谣儿尘儿,去于广寒宫施法布界罢!”不留余地的向二人挥手示意,随后再也不看她们一眼。
“母后,那风…”她想说凤魔也在那广寒宫内,母后这样不计后果,父君责罚,又该如何是好?她是不怕,顶多是百年不回,然母后与其万年夫妻万世恩,若是落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结果也大是不好。更何况之为一区区弱水之铃。
“去吧!”平淡二字,不掺情感。已过万年,却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违主负君得良人。已然情,可何然?
“尘儿,听母后的。”于仙门百官而言,云谣是万人之上,二人之下的九天公主;于一家四口言之,是上慈祥下孝,体贴温柔的好女儿,好姐姐。母之性,岂不知?且观今之势,似对那物志在必得,若强阻之,怕是物极必反。
“儿臣领命!”终是不敌母之训,姐之教。屈服矣。恭敬应是,却远亲情,如是主权,不可侵犯。
望着二人超俗背影,随风远去,沉渊似有得意之色,却也委屈了沉怜,难得承兄长爱赐,岂知仅拥数日,却拱手他人,苦哉苦哉。
曾今有一个……呸呸呸,这话怎如此耳熟?对了,这不正是那小贱人太上老君的说辞吗?阿弥陀佛,我主慈悲,险入不途,是则难归。善哉!善哉!
“小怜莫要不悦,此物本归她人,他日哥哥在取之他物于你,定然不比此物轻浮。如此一来,小怜满意?”果真知女莫若母,懂妹莫过兄,知女懂女,百取不殆。
“兄莫欺我?否则…”沉怜闻之喜形于色,难以自隐,失之得之,生之大悦。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还是懂得。
“否则你将如何?”他知她不会怎样,却还是想看看她会如何说辞。他曾有七子二女,虽不是亲生,却也如亲如戚。妹妹是未尝有也,旦是抓住,轻放难矣。
“否则我就将汐吟姐姐许配于你,为我长嫂,上侍兄长,下侍怜儿。风花雪月之景,想想都是美堪啊。”
沉渊心中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嘴贱!别的不信,这个她还真的做得出来。且不说她与汐吟关系亲密,就凭汐吟哪一股花痴劲与那满腔热情,他都受之不得。若是后人再传出个父女不伦,天道枉常,岂非大孽?虽然这样的事情先前也有经历,却也不知是多少年了。他至今还记得那个银发紫眸,玉面玲珑的女孩子,那是他造就的世间至美之神。
主上?我可以不叫你主上,叫你啊渊好吗?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天地未开,她在一片昏暗中紧紧抱住他尤其暧昧的说道。为什么?这是他无可奈何的反问。不告诉你!反正从今日起,我不叫你主上,我叫你阿渊。你只能是我的阿渊!说完红着脸就拉着那个叫做伏羲的男子走了。她叫凤里牺——宛丘女娲。上原第一古神
“阿渊,等你回来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可好?就算没有天,没有地,没有神,没有魔,也不能没有你。答应我好不好?”那是沉渊远古的记忆,那一天他握着斧头躺在苍茫之上,渐渐的他发现天空有了光明,然而他也发现他再也看不见了,先是左眼、右眼。接着是听觉、嗅觉…
“好!”当时他并不知她所说的永远不分开是何意,直至后来,盘古太极出,两仪四象循,伏羲画八卦。女娲造物。梦中一切,历历铭心。他的一个好,她等了千万年。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神力耗尽的那天。“阿渊,我就快要等到你了!”她就这样在他梦中一片片破碎,融入这苍茫大地。
“是啊,就快回来了!”那一天的红尘三泪,多者非因苍生满目疮痍。更多的是,他回来了,她不在了,他欠她的。他不知怎么去还。那一天,他又再一次散尽神力,助她重生,继后又陷入了百年长眠。
我都醒了,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他起初并不知她的永远在一起是何意,所以答应的如此坦然。如今看到的长城范喜良的百年等待,孟姜女的万里寻夫,尽头守候;夏青秋竹二人的生死相随;和她最后的一句“阿渊,我就快等到你了”。他早已明白,此乃情,情非物,非易守。他又该如何面对?
漫长的记忆终究凝聚于一瞬之间,一瞬过后,回来的终究是现实。“不骗你!”轻轻的抚这她的头,将她头上的发带取下,重新为其系上。以我万年守候,换你一世姐妹情!足矣!
“洛紫英拜见盘古神尊!”音落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由地而起,如泣如诉,难言自己。“多有不敬,甘愿受罚!”
望着身前跪地之人,金丝银缕。梦中之事,渐渐袭来。她本是他喜悦之泪所化弱水银河一部分,只因当日共工一丝恩惠化形。是日,紫气东来,英姿落矣。洛水为姓,紫英为名,跟随共工万年,主仆情深。后来梦中的一切渐渐淡去,去如朝露无留意,来如红夕唯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