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和代表们落座,包括分散其间的十七名警察——他们全都脱去了制服,换上便装,有的鼻梁上还架着金丝边眼镜——安静的坐着,根本看不出丝毫杀气。
没有任何征兆,所有人鼓起了掌,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气氛有些压抑。
很显然,之前的询问对代表和科学家影响不小。不要说象昨晚那样的澎湃激情荡然无存,就是刚刚由警察带头鼓响的掌声也让人尴尬。
莎士比亚发现爱德华和特务们不见了踪影,这使他紧张。事实上,和小唐一样,他对几个小时之前从餐厅突出重围时的刀光剑影依然历历在目,并且心有余悸。所以,教授现在开始后悔当初接受主宰关于“在区域内进行年会”的建议了。
区域政府的行事方式是他完全搞不懂的——它们与控制环大西洋的势力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袁队长和队员们看上去装备简陋,除了他那根棒球棍和另外个别队员配了只电筒外,什么都没有······
这都使莎士比亚先生不踏实。
而在小唐眼里,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蜜蜂”中队。
安保局最强级别的高效反应部队!
当然,和教授看到的一样,他们的确没有装备什么武器,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如果你纠结于此,只能智能证明你是外行,因为,内行一看就知道:
那十七名队员正以一种专业的“定点”排列方式分坐在与会者中间,就位组成一个极具效率的战斗队形。这样的布阵足以应付五六百人的集会骚乱。此外,现场内控、外控、加上边控后备,人数应该在百余左右,两个中队,整个高效反应大队的半数——大型体育赛事,十万人的场地,也很少超过两个中队。
以小唐的了解,现场如发生骚乱,第一时间,至少会有五十名以上的警察闪电介入。这样的话,别说两三百,就是两三千,也不可能干成什么事,根本没机会上到讲台来。
当然,这样的阵容绝不单是针对科学家和代表的,更多的是用来应付象爱德华和HSD这类角色的。
没错,在科学家和代表们坐下来之前,袁队长和几位同事就生拉硬拽的把爱德华等十几个冒充学者的特务给请了出去。
教授心神不宁,他不知道现在上台会说出什么话来,之前打好的腹稿是否能在这样的气氛中充分表达。
看看道格拉斯,这个平日最喜欢开场现眼的家伙见状却马上掉头到一边去了,小唐虽跃跃欲试,但莎士比亚却坚持没有看他,反而巧妙的挡在他身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继续拖下去显然不是办法——教授甚至能看到偌大会场中那些熟悉嘴脸上透出的恶毒奸笑。
这时,会场里又三三两两的响起了掌声。
“必须上,哪怕是刀山火海!”——教授深吸一口气,然后拾级而上,凝重而坚定。走出好几步,回头却发现小唐和道格拉斯还在台下,好像在相互谦让:
“请!”
“你请!”
“你先请!”
“必须你先请!”
······
按说,身处漩涡而又失去了保护的教授此刻该绝望的迈不开步才对,但实际情况正相反。就在这一刻,他看清了那些卑劣货色的怯懦本质,刹那间,从孤家寡人的绝望中生出了谁与争锋的豪情。
整个会场,唯有教授的脚步声,除此之外,静寂无声。
教授战胜了自己,不仅如此,也深刻的影响了所有人,包括那些心怀鬼胎的科学家。
突然,死寂如旷野的会场响起了进行曲激昂的鼓点儿——《一起来吧!》
就像一个负重之人猛的被点闪了腰,教授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排山倒海的掌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同时响起,会场再度沸腾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那十几个散在人群中,布成阵型的警察吓得半死——谁能想到这些科学家和代表竟如此同步且快速的变脸。
好在长期的训练已根植肌体,他们迅速反应,猛然跳起,欲居高临下以备现场遏制。
警察的举动使与会者受到巨大鼓舞,他们也随之站起,拼命尖叫鼓掌。身陷其中的警察立刻被这样的整齐划一镇住了。
这是他们职业生涯从未见过的:
这哪是印象里自由散漫且懒散无力的书生,也绝非广场上舞刀弄枪、一身蛮力的散兵游勇加围观群众可比。这一犹豫使他们错失了现场控制的绝佳机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亏得这一迟疑,才使他们没有扯掉伪装的便服,露出贴身的要命杀器。
而场外二三十个警察则全靠爱德华等一帮见识过如此场面的特务及时制止。
特务为此付出了代价:当警察从门口离开,爱德华已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其他的特务也都被警察勒着脖子死拽着。
“病的不轻!”——袁队长拎着棍子站在边上。
无疑,高效反应大队牢牢地控制着局面。
教授终于要结束讲话了。从失控的边缘到控制住失控的人群,使他们安静下来听他宣布新成果。之后,又进行了一次热情洋溢的演讲。
这中间无数次被掌声和尖叫声打断,致使讲演被拖得很长。
此刻,莎士比亚感觉胸腔发闷,咽喉干涩,身体不住的颤抖,一直挥舞的双臂也抽筋了:
“最后,允许我介绍,是的,我从没提起过,就是要给各位惊喜,这位年轻人在我的建议下,忘我钻研······他就是我的助手,开发部副总监,未来的项目负责人之一,唐璜,唐先生。还有大卫?道格拉斯先生,其实验数据有力的支持了唐先生的工作,基于他们的共同努力,使我的构想得以体现······安静······哦卖嘎得。”
教授不得不停下来,微笑着强撑住虚弱的身体——他还没说完:
“我们的伟大目标,即将实现······啊,不要鼓掌······把掌声留给唐璜先生,请上来······唐先生······”
教授结束了演讲,和跑上来的小唐拥抱。
这一幕经由头顶灯光照射传达出强烈的象征意味:人类伟大事业的交接。
科学家和代表无不为之动容,拼命的鼓掌、欢呼。
“谢谢大家!”
随后,小唐从教授给予的帮助和教诲开始,通过对照证券行业的尔虞我诈,用一些情节跌宕的事例使演讲进入了“感人肺腑事迹发布会”的路数:
“······太幸运了,何德何能?一个股票投机······这么个东西,竟然······”
这样的发言使会场的气氛产生了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效果。分散在人群中的十几个警察首先哭了起来,很快,整个会场都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抽泣声,加上中间时而响起的错落掌声,使整个场面显得有些凌乱而怪异。
教授缓过劲来,开始思考之前的担忧——与各大利益集团,甚至主宰本人之间的关系分寸,都有难以言表的内幕——这样的思量复杂微妙却利害悬殊,所以莎士比亚五味杂陈且忐忑不安。当听到背后传来呜咽声,他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却见道格拉斯正蹲在不远处哭,而后面靠墙根趴着两警察,黑漆漆一团,也是一抖一抖的。
“哦卖嘎得······”教授莫名其妙,急忙停止算计,开始倾听。
“嗷卖嘎得······”莎士比亚反应过来,随之调整情绪——这人一感动他就得傻——教授明白其中的利害。
组长当然不知道小唐已经被万年之外的“思想”控制了,所以,他很生气:
“这个专利成果的价值难以估量,怎能拱手让人?”
组长越想越有问题:难道小唐是想利用莎士比亚的影响力,要跑?
“妄想!”
的确,组长随时可以发出指令,启动小唐体内的控制器,使其马上倒地不起,抽搐打滚。虽然如此,贾权还是紧紧的盯着监视墙,不敢松懈——最近,对小唐的监控经常受到干扰,特别是昨晚,一度还被屏蔽。
小唐还在继续他的发言:
“教授像指路明灯,带我走进科学······使我明白做人的道理······在充满欺骗的投机中,我迷失了······是他,莎士比亚先生,象父亲一样挽救了我······”
会场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但很显然,只有警察是真情所至。
大部分时候,这十七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汉子,此刻还咬紧着牙关,坚持不哭出声来,只有实在忍不住时,才唏嘘几声,之后马上用黯哑的喉咙干咳两声以掩饰。
对此,大多数科学家同教授的感受一样:
莫名其妙。
这毕竟是一场科学的盛会嘛。
他们的意见无疑是对的,但没人站起来指出这一点。警察的铁汉柔情,使他们非但不敢造次,还不得不跟着发出些哭腔,抹抹眼面什么的。
这样的场面完全出乎代表的预料,所以,都有些手足无措。
庄先生躲在人群里,心情复杂:怪事,那一脚绝不至踢死欧巴马,即使其以头抢地,最多也就变白痴,而且,在医务室,仪器上的读数明明在好转······
“教授正在安排实验,明天,人类将步入崭新的时代,就在明天,新时代将经由我们开启······”没有任何过度,感人肺腑突然没有了,小唐突然变得慷慨激昂:“我们即将拥有无穷无尽的能源,莎士比亚的伟大目标必将实现!所有人······”
全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看着聚光灯下的小唐,听他说这些只有励志专家才会说的疯话。
教授也紧张起来:小唐的激情使人不安,当然,他说的没错,自己是导师!伟大思想者!指路灯塔!只是这调门转换的太过突然。
这似乎在提醒莎士比亚:事情有些不对劲?
噢卖嘎得······
他的方案资料还没交给我······
噢卖嘎得······
一阵天旋地转,好在教授挺住了。他打起精神,开始考虑对策。
巨大的声响使小唐崩溃,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只有餐厅里的刀光剑影。这使小唐绝望:自己干了什么?以至眼前的人潮表现出一种欲灭之而后快的冲动。
看着小唐惶恐无助的样子,教授露出了微笑。
虽然,现实的叵测突然显现,内忧外患正使自己身陷被动,但现在绝不是认输的时候:眼前的危机并非迫在眉睫,理顺轻重缓急,抓住关键才是根本。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对,突破口就在眼前——唐璜,唐先生。
莎士比亚站起来,向聚光灯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召唤:
“康蛮!”
地上的大卫应声而起,弹跳着跟了上去。
“孩子,我为你骄傲!”
教授有力的击打小唐的肩膀:“哦卖嘎得!从你身上,我看到了热情、勇气和责任。孩子,跟随你的心,去追逐伟大梦想!哦卖嘎得,我没看错你。”
当激昂的乐曲响起,教授抓住小唐的手高高举起,人群随即被再次点燃,科学家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跳跃着。其中一些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要商量个新花样以庆祝。
这时,教授又伸出了另一只,抓着道格拉斯唯一的左手,同样高高的举了起来。
至此,讲台上呈现出这样一个画面:矮小的教授站在中间,两只手高高举起,看上去是向上托举着两个青年,而实际上,两个青年就象驼背虾一样被他牢牢的攥着,是的,小唐和大卫此刻就象两个失足青年一样不知所措。
提携青年——教授用他清晰的肢体语言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
这样的动作极具挑逗性。
在他反复拉拽两位青年学者的过程中,台下的科学家们愈发跃跃欲试,他们除了更加大力的击打各自的巴掌,撕心裂肺的欢呼外,还开始奔走,试图寻找途径,冲上讲台,以便当面向教授祝贺——这些急着上台的家伙主要是各个方案团队的主导者和一些学科的带头人。
的确,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去靠近教授。
在他们将愿望付诸行动的过程中,遭到了警察的阻扰。
队员们接到的命令是除非教授邀请,不得让任何人上台。
所以,讲台下出现了人墙,挡住了科学家登台的路。
沉浸在喜悦中的教授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
他继续重复着随性的挑逗动作。这无意给了科学家们空前的激励,同时使警察陷入被动。很快,现场十七名队员和新加入的三十名警察用常规方式进行劝阻已没有可能,于是,队员们开始脱衣服。
这时,袁组长和花副队长从门口进来,上了讲台,手舞足蹈的大声叫唤。但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完全被掌声、叫声和铿锵的进行曲给淹没了。
事实上根本就没人看到他,科学家们甚至都没有看教授了,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五十名警察脱衣服的动作吸引住了,除了巨大的声浪还惯性的发出外,剧烈的冲击已有了明显的收敛。
这样巨大的声响对“蜜蜂”队员产生了相当负面的刺激。
五十名进行劝阻工作的警察被吵得头昏脑胀。要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受过最严苛的感官训练——实战中他们需要利用自己的所有感官对环境和局势作出迅速准确的判断,而听觉正是其中的重要部分:通过对各种响动作出判断以分辨其传递的信息,可以极大的弥补视觉无法获取的部分。所以,这些队员的耳朵就像极其精密的声音放大分辨仪器一样。
可以想象,这样的仪器被暴露在如此混乱而近切的巨大声响中是何等危险的事情,这绝对是训练科目设计时没有料到的。事实上,此刻,队员们的听觉已经遭受了毁灭性的摧残,已经没有一个警察能够忍受了。
所有高效反应队员都脱去了衣服。
这个场面相当震撼。
科学家和代表们眼前整个一片亮晃晃的白花花。
这并非队员的肤色,而是贴身穿着三层组织最外层的色泽,也就是安保程序启动后御敌的第一件武器,属防御性质:
“隔离阻挡系统”。
与会者当然不知道这个,相反,在他们看来,这群面孔黝黑的精壮汉子突然露出这样一身白肉,并挡在他们面前,这······多么匪夷所思啊。
人们被惊呆了,巨大的的吵闹声也戛然而止。
突然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把教授给吓了一跳,他在第一时间看到在旁边上蹿下跳的袁队长,这使教授很来气,不屑的说:
“这儿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出去······”
那个“去”字还没说完,就听到袁组长尖叫起来:
“不要——啊······卧倒——”
刺激耳膜的各种声色突然没有了,几乎在一刹那间,世界变得死寂一片。
这样陡然的切换使警察几近紊乱,突破了极限,队员们挣扎着扬起手,准备向自己的胸部猛击。就在这个时候,袁组长的指令发出了:
“不要——”
来不及了,所有队员虽然意识到应该终止动作,但愤怒的冲动却无法停止:
“砰砰砰······”
一连串巨大的的爆炸声——五十个队员身前腾起了五十个巨大的白色烟幕。
同时,袁组长的“啊······卧倒”也吼了出来,当然没人听见,彻底被爆炸声给掩盖了。其实,科学家即使听到,以他们的世界观也无法理解,就更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有个别人在此之前就拼了命的向后退却或就地扑倒,不用说,这些家伙就不是正经的科学工作者,无一例外都是先前漏网,继续混在科学家队伍中的特务。
教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直哆嗦。道格拉斯由于身体的原因,失去了平衡,摔在讲台上,小唐虽然了解情况,但他还是一连后退了七八步,贴到了墙根上。
巨大的爆炸声之后,在队员和与会者对峙的接触带一线升腾起的白色烟幕迟迟没有散去。
整个会场充斥着惊恐不安的尖叫声和哭泣声,特别是其中女性参会者的叫声带有明显歇斯底里的情绪渲染,这更增添了恐怖和压抑的气氛。
“没事了——大家安静,安静——”袁方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大声叫道。
莎士比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畜生!搞成这样,还说没事?真要赶尽杀绝吗?哦卖嘎得······
同时,想到自己是其主要目标:看来,今天难逃一死,只是······
“咦——真的没事耶,是气垫,气囊。”道格拉斯的声音。
看你们都干了什么?生生把一个弱智搞成了疯子,哦买嘎得——教授难过极了。
“三中队,每人都有:立正——后退两步——稍息——”花副队长的声音中气十足。
随着口令,讲台下传来整齐的列队声。之后,会场安静了不少,连之前的哭闹声也零落了许多。教授这才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不是······爆炸?
真的不是!没有所谓的白色烟幕,那只是几十个巨大的白色气囊——就像汽车上的防撞安全气囊一样。
教授马上明白了这些气囊的工作原理:十分简单,穿在警察的身上,激发后根据定向爆破原理,瞬间向身体前方膨胀,形成长、宽、高各两米见方的巨大隔离气囊。在释放过程中,同时对两米距离内的人员(如示威者、暴徒),实施大力推击(从此前特务的反应可以推断,气囊撞击身体产生的力量还是相当令人生畏的),近距离被推倒的人会将力继续向后传导,在没有获得强大支撑(如会场后面的墙体)之前,所有暴徒会进行一次非其所愿的,类似多米诺骨牌的表演。这样,可以用极短的时间,在警匪之间形成一个两米以上的隔离带,即震慑犯罪,又可以为警察身后的被保护对象争取宝贵的转移时间。
看来主宰依然是认同莎士比亚的价值的。
教授对警察的表现很满意。
由此可见,莎士比亚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先生——他只看到第一层。而表层之下,还有两层没亮出来。当然,这两层系统的原理作用,启动后的效果威力,小唐知道,台下的特务也知道。所以,有几个家伙正试图向门口爬去。
“各位女士、先生们,请回到你们的座位上。”袁组长洪亮的声音:“请原谅!刚才是误会。接下来,各位只要稍稍克制一点,注意那么一点点秩序,我保证,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我衷心的祝贺年会的圆满召开。教授先生······你请。”
音乐再次响起,各路人马重新归位。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音乐没有任何动静。
教授又有些出神,他的思绪停留在了队员们的气囊上:
警察刚才把气囊戳破,放掉了气,这样讲台下的地面上就堆满了象破塑料袋样的东西,还有他们扯下来的衣服,以及用来掩人耳目的笔、眼镜、领带什么的。在他们重新穿上制服之后,六七个志愿者被孟经理推进来——之前,这些志愿者躲在门外目睹了场内的整个过程,虽然局面缓和了,但她们绝没想要投身进来,毕竟她们都是各院校的高材生,对状况的判断有自己的一套。所以,当孟经理要求她们提供清洁服务时,很不顺利。十几个女孩儿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并跑掉了,剩下的女孩也开始和孟经理躲猫猫,直到几个警察瞪着她们之后,孟经理才得手——看着她们三下五除二把满地的垃圾,包括那些瘪掉的气囊,扫到一起,归拢后打包拖出去,莎士比亚才回过头。
警察们依然分散在人群里,虽然身着制服,雄壮威武慑敌胆,但制服下已经没有了气囊,而且,爱德华和他的特务们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万一······
整个会场一片静寂,气氛十分诡异。
“啪啪啪······”袁组长一边走下讲台,一边拍巴掌,还回头看教授,递了个眼色。
“各位女士和先生们,刚刚发生的一切,哦卖嘎得,真让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