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敬城本就是聪颖之人,此刻被林坚一点,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一脸铁青地道:“原来这一切只是诱我前来的陷阱。”
“没错。以往,老夫虽欲杀你为之后快,但你却龟缩在恒岳派,仗着有结成大道金丹的师傅和用不尽的资源,一直在闭关提升修为。每当我的眼线传来你又有所突破的消息,你可知老夫心中是如何煎熬。”林坚指着司马敬城,咬牙切齿道。
但林坚不知道的是,司马敬城又何尝不想外出游历,只是门规中写明不得随意残害他人,违者当逐出师门,当年犯事之后,他虽将其瞒了下来,也自信没有人会知道,但也惴惴不安。于是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只要他的修为越高,日后才有更多的话语权。只是在听闻当年那对夫妇留有子嗣,且那孩子天资非凡,不日就要拜入十八上宗之首的缥缈派,他再也没有办法再坐视不理。自家师傅只是结成了大道金丹,而听闻缥缈派中,凡是亲传弟子都是金丹修为,足足有上百来余!更别提还有那九峰首座,十三长老和那高深莫测的掌教玄妙真人。当年那事他自认为做的隐蔽,可是连陈敬远这区区凡人都能探查到他,也由不得他不去断草除根了。
他听闻那林坚只是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正好派内有一名女子为了攀附他自荐枕席,他心思一转便让那女子参与进来,承诺事成后给予她天大的好处。而困于炼气期多年的柳飞絮虽明知此事败露的风险,但终是经不住诱惑,而司马敬城仍不放心,于是便也跟了上来。果然,事情出现变故,林坚早已突破至筑基期,而柳飞絮则被其一掌打伤,也再由不得他不出手了。
只要杀掉柳飞絮和陈敬远,就无人知晓他来过此间,日后事迹败露,将一切推在柳飞絮的身上。此时自己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再也不是当年炼气灵徒,只要和自家师傅求求情,想必就算明知是自己所为,也会装作不知。
可是这一切的算盘全部落空,林坚竟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此番也是为他所布下的陷阱,不过他还有一事想不明白。
“我还有一事不明。”司马敬城思忖片刻,缓缓说道。
“何事?”
“为什么是现在?若等你身旁的那小子拜入缥缈派,修为有成后取我性命不是更为简单?”司马敬城皱着眉头问道。林宇的资质他刚也粗略看过,果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何必要谋划如此之久,处心积虑设下圈套引他前来?
“不不不,你错了。此事只能老夫来做,因为整件事全是老夫一个人的错。”林坚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
“你以为老夫在乎儿子儿媳的性命?你错了,他们被你杀了也就杀了。修道之人怎么能有儿女情长,终究不过是游戏人间的产物。不过冲儿的资质如此卓越却是老夫没有想到的事情,想必他拜入缥缈派后,对老夫日后的修炼之路也会有帮助。”
正在旁边装睡的林宇呼吸一窒,随后心中一寒,这老头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同样心中一寒的还有司马敬城,他发现越来越看不透林坚,问道:“那你为何处心积虑地诱我至此?”
林坚看着司马敬城半晌,待到他快不耐烦时才感叹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也罢!不过事到如今,此事已成我心魔,终归还是有一个了结的。”
“到底是为何?嗯,不对,你有如此修道之心,当年为何会离开仙门,像你这种人,只要有一丝得道成仙的机会都不会错过。”司马敬城回想着自己探查到的关于林坚的消息,仿佛抓住了什么,喃喃自语道。他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之中。而林坚却也不急,一脸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既然你修道之心如此之坚,当年为何要离开仙门呢?到底是为何?对了!想必是有了更好的选择,起码是利大于弊。而你,你资质如此之差,却已至筑基大圆满之境。修炼如此之神速,实在不合常理。方才你将亲身骨肉称之为混账,又一直重复是自身的错。”这时司马敬城浑身一震,一脸震惊夹杂着一丝贪婪,指着林坚说道:“你身怀至宝!”
一直笑吟吟看着他的林坚闻言点了点头,坦然地说道:“没错,老夫早年得了个宝贝,正是这宝贝,延续了老夫的修仙之路,也正是这宝贝,让老夫在短短五十年内突破至筑基大圆满。有了如此至宝老夫又何必呆在那下等仙宗里整天受人气?那时,老夫可是天天做噩梦,深怕门内的师兄师弟发现老夫的秘密。”
“这又和我有何关系?不对,是和被我杀害的两人又何关系?一定是你那儿子无意中知道了你这个秘密,而他被我所杀后又担心我会得知这个秘密,日后会前来夺宝!原来如此,这样整件事就全部说的通了。虽说修仙之人生性凉薄,但你竟多疑至此。想必你之所以想在这小子拜入缥缈派之前了结此事,也是怕这小子将来若得知一些蛛丝马迹会暴起夺宝吧?可是你又不忍心就此打杀了他,毁掉这座大靠山。呵!“司马敬城冷笑道。
“聪明!整件事情竟被你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你还是错了一点,当年是老夫自己告知了烈儿的。离开那山门后,老夫过于疏忽大意,那日又正值突破至筑基期,增寿百载,心情不免有些激荡。事后老夫回想起来只觉一股寒气冲身,从那日开始,老夫总觉得烈儿的眼神有些问题,或许是老夫想得太多,而老夫犯的第二个错误便是那时过于妇人之仁,狠不下心来。而三日后,仅仅只过了三日!烈儿竟就在外身亡!你让老夫如何不惊?从此老夫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而当得知杀害烈儿夫妇的乃是仙宗弟子后,便更加不得安心,于是老夫便谋划至今。”林坚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脸轻松地说道。
“你竟多疑至此!”
“在修仙界,多疑才能活命!你又何尝不是一样?陈敬远联络上你,你便赶来。老夫为何从来不惧你会失约?正因为老夫了解你们这样的修仙之人,所以老夫知道,你!必会前来!”
司马敬城闻言沉默不语。在尔虞我诈的修仙界,人会不由自主地越来越聪明,想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话说回来,你如此聪慧,实在想不到当年你竟会贪图老夫儿媳的美貌而杀害二人。”林坚一脸感叹道。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而论谁,在初入修仙之路时,总会夹杂这七情六欲。”司马敬城面无表情地道,接着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宇。
林坚见状摇了摇头,道:“你想拿冲儿要挟老夫?”
“想必也是无用罢。看来你用了催眠之术?也是,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血海深仇被你了结,对你感情也就更深了吧。”说道这里,司马敬城来回打量四周,“当时在宅中你受我一击退走此处。此刻想来,这四周是被你布置了阵法吧?”
林坚沉默不语,双手掐诀,只见此地四周光芒闪现。
“果真是布置了阵法。”司马敬城微微点头。
“你如此冷静,想必是有所依仗吧?”林坚眯起双眼,说道。
“境界比我高,又布置了阵法,身怀至宝。就这几样来说,我确实处于极为不利的状况,而在我们交谈之际,这阵法已是启动,我已无任何逃跑的机会,此事确是大风险。”司马敬城缓缓说道,接着顿了一下,面露狰狞之色,“但是,当得知你身怀至宝后,我就再也未想过要逃走。修仙之路哪有可能一帆风顺?若此事过后,我侥幸存活,得那至宝,从此修仙之路一帆风水,这也是一场大机缘!我料定你不能将那件至宝完全催动,而你只是区区一介散修!我未必就没有胜算!”
林坚面色冷冽,说道:“不过困兽之斗而已。”
司马敬城不再说话,右手一拍腰间,一声清啸之声传来,一把宝剑悬浮在空中。
“恒岳派中有各类术法,其中又以飞剑之术最引以为傲,与上等仙宗之法门相比也能不落下风,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