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败逃,就如雪崩难以停下,对面虽然还有二十骑,但被卢亮杀破了胆,只能任由刘琦等人宰杀,然而夜路不明,十人追二十人,必然不能斩尽杀绝,有几条漏网之鱼趁乱溜掉了。而众护卫也谨遵刘琦的命令,一旦追上不留活口。
“主公何不留下活口,逼问出幕后主使”卢亮见追之不及,回到刘琦身边问道。
“我早知是谁,不留活口正可使幕后之人以为自己身在暗中,麻痹大意”荆州地界,又能组织出如此训练有素的刺客,神不知鬼不觉,又非杀自己不可,除了蔡瑁不会有别人了。
本来刘琦准备徐徐图之,削减蔡瑁的权柄,此时看来,怀柔之策是不行了,对方已将他列为生死大敌,如果再优柔寡断,就要等着别人为自己收尸了。
经此一事,刘琦等人不敢在途中多做停留,日夜兼程赶回荆州。早有护卫快马回报刘琦遇刺一事,刘表盛怒,身处荆州地界,自家长子竟险招刺杀,星夜派出人去,这几日差点把荆州翻了个底朝天,但没能找到丝毫线索。
刘琦回到城中,魏延趁夜来到刘琦书房,刘琦引卢亮与他相见,二人俱是武艺绝伦,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主公对此次刺杀可有头绪”魏延问道。
“若是所料不错,当是蔡瑁所为”刘琦面沉似水。
“他竟然如此心急”魏延诧异道。
“是我疏忽,事已至此,要不死不休了”刘琦暗自咬牙。
“可能将此时禀明刺史大人”魏延奉刘琦为主,是以只称刘表为刺史大人。
“不可,家父当年在荆州站稳脚跟,多蒙蔡瑁相助,情谊深厚,他虽然知道蔡瑁心思,但也不会相信他会刺杀于我,此事只能吾等三人秘密行事”刘琦看了一眼魏延和卢亮,他此时的心腹只此二人而已。
“主公,可有妙计?”魏延见刘琦成竹在胸,似早有谋划。
“此次失利,蔡瑁短时间内不敢轻动,他必定料我近日不敢外出,我们就将计就计,只需如此如此”刘琦让魏延和卢亮附耳过来,低低细语。
自此日后,刘琦足不出户,即使身在府中,也有亲卫十几位相随,而荆州上下的谍子也是活跃异常,刘表大公子遇刺,此事必须追查清楚,无论是哪方势力找到了真凶,这都是不可多得的筹码。
魏延在军中挑选,清白可靠,大力敏捷之人,日夜操练,此次伏杀,虽然刘琦无碍,但多赖卢亮武艺高强,亲卫一遭伏击,几乎全灭,如此实力,实在令人担忧。
刘琦上下左右,似乎都如同惊弓之鸟,做着一切可以保护自己安全的努力。
“此次失手,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见我”蔡瑁在密室之中,对对面跪着的人说道。
“属下知罪,但那卢亮着实勇猛非常”这时刘琦被卢亮救得一命的消息早传到有心人的耳中。
“罢了,且将尾巴处理干净,暗自潜伏,再寻良机”此人跟随蔡瑁多年,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此时若将此人杀了,一时间也找不到这么得心应手的人。
那人如蒙大赦,千恩万谢,退了出去,身上却已经被冷汗浸透。
而街头巷角却开始有谣言散布,各种猜测都有,但最主流的还是孙坚恼恨刘琦杀了韩当,所以派人来刺杀刘琦。
“消息都放出去了?”刘琦问道。
“都放出去了,此时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孙坚派人刺杀主公的事情”魏延答道。
“好,方亮,依计行事”刘琦一边抄书一边吩咐道。
此时的卢亮已经乔装打扮,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不干不净,看不出样貌,与战乱之中的逃难之人,别无二致。
卢亮藏在大缸之中,由魏延带人押着,只说是刘琦犒劳亲军的食物。
不久之后,街上出现了一个形容颓败的男子,他衣衫破烂,但脚步沉稳,赫然正是卢亮,他三转两转找到了暗处的一座院子,轻叩院门。
“有事?”有人开门之后,露出半个脑袋。
“有生意”卢亮答道。
“什么生意”那人继续追问。
“无货的生意”卢亮此言一出,那人才将门完全打开。
“进来吧”
“不知兄台与何人结怨”到了屋中,有个管事之人问道。
此处正是专接暗杀生意的堂子,魏延这几天貌似练军,其实早暗中将各处堂子打听清楚,将所在之地一一说给卢亮知道,再由卢亮化妆前行,来到此处。
这类杀手堂只谈生意,动手杀人却是另外一帮亡命之人,是以即使前来搜查也没有证据,官府也那他们没有办法,而且各方的谍子多混迹其中,是交换情报之所,官府苦无证据,还有所依赖,只能任其存在。
“刘琦,刘文鼎”卢亮答道。
那管事一听,马上变了颜色,兄台买卖太大,小店做不来,说罢,一挥手,示意下属送客。
卢亮并不失望,转身就走,一切尽在预料之中,这类杀手堂只接小买卖,大人物他们一是杀不了;二是,即使杀了,此后怕也是要被连根拔起。他们巧妙的在各方势力的底线上游走,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才是他们的存活之道,像刘琦这样的人物,他们是不会去杀的,所以若是行刺重要人物,大家还是用自己培养的死士。
第二天卢亮继续乔装出去,东绕西绕找到了另一家堂口,一样的要求,一样被拒绝。
一连几天,他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地点不同,路上自然有人想要尾随于他,但魏延早有准备,用各种方法帮助他将跟踪之人甩掉。
这一日,他正走着,突然有人过来搭话。
“听说兄台有笔买卖要做”
“是有生意,但只找有铺子的商家”卢亮答道。
“有铺子的哪敢接这活,你跟我说,我自然有办法”那人并不死心。
“好,刺杀刘琦,你可敢做”卢亮问道。
“有何不敢,只是生意大,价钱自然也高”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刘琦的身份。
“事成之后百金酬劳”卢亮大气地说道。
“兄台爽快”
“刘琦下月十二会出城游猎看,亲卫不多,魏延和卢亮都不会跟随,不要问我消息来源,事成之后到城东后巷的第三个院子寻我,这是订金”卢亮说完,转身就走,不做丝毫停留,但后面却早有两人悄悄跟上,他恍若未觉,果真到城东后巷的第三个院子住下。
而与卢亮交谈的那人却辗转将消息送出,不多时,密室之中有人对蔡瑁说道:“刘琦下月十二出城游猎,亲卫不多,魏延,卢亮皆不跟随”
“嗯,那买凶之人呢”蔡瑁问道。
“尽在掌握之中,只待事成,就地可擒”对面的下属答道。
“好,此次我们就将计就计,但愿你不要再令我失望”蔡瑁点了点头。
“属下必不辱使命”那人转身退下,留着蔡瑁独自在密室之中。
“刘琦,此乃天助我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