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知是被人算计了,还得硬着头皮装不知道,杨叔的老舅舅妈回来后,神神秘秘地暗暗打量着我们。
我们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我没心没肺地拖着他们聊天,装吃货。
姥姥很礼貌地和他们客套,苏菁菁索性板着脸小公主到底,反正她一开始就这德性。
老舅夫妇小心试探着我们,见我们没什么异状,给我们准备了午餐就出门去了。杨叔跟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去了村长家的方向。
“看来还真是全村人集体行动。”杨叔说着,一脸地愁容。
我们围坐在院子里的餐桌旁,看着一桌丰盛的午餐也不想吃。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成案板上的肉了,还吃得下同类嘛。
“很正常啊,他们儿子都中了尸毒,能不齐心合力嘛。”苏菁菁没好气地说着,把老舅夫妇准备的大馒头甩手丢去喂狗。
乡下养的土狗平日都是吃剩饭的,不像宠物狗还挑品牌挑口味,大白馒头丢过去它立即高兴地抱着啃了起来。
我难得的没有食欲,看着大白馒头被狗吃就更不想吃饭了,我无聊捏着馒头,疑惑地说,“总觉得哪里不对,要逼姥姥给他们治病也得去医院拿药吧,光扣着人也没用吧。”
“是有些奇怪。”姥姥点头说着,顺势问,“小峰,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出去试试,看他们会不会抓我们回来。”
苏菁菁立即不给面子地说,“你真是好注意,现在我们好歹有吃有喝,撕破脸我们大概会被绑起来。这村里有百来口人吧,杨叔叔一个人打得过吗?”
“我说的是我们俩个出去,反正小孩子出去玩也正常。”
“谁要跟你出去,你要去就一个人去。”
虽然满口的不愿意,但苏菁菁最后还是和我一起出去了。
陆姑娘后知后觉的明白发生什么后,身为老师的她听到我们俩半大孩子像大人似的参与讨论,惊得一双大眼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苏医生,您真由着这两个孩子?”
姥姥轻轻叹了口气说,“他们以后要经历的事情必定比我多,我不想他们到时和我现在一样惊慌失措。”
我拖着苏菁菁装得像二傻子似的一蹦一跳出了院子,一出门其实就能感觉到四面射过来的目光。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们去找刚才那些小孩子玩儿吧。”
“我才不去,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苏菁菁嫌弃地撇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配合。
我俩一路走着,明显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上来。他们离得不远不近的,其实转身就可以看到那两个干瘦的男人。
这村子也不大,我们才走了两家发现家家都挂着大红灯笼,看来很喜庆的样子。我故意往村长家的方向走,还没走近就闻着空气里一股难闻的气味。
不是人类的尸臭,是菜场里杀鸡宰羊的那种焦臭。屋顶上还冒着浓烟,远远地听得到热闹的人声,看来是有大的庆祝活动。
我想再走近些,可这时后面跟着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跑过来拦着我们。
他们凶巴巴地冲我们吼,“你们想去哪?”
“要你管?”苏菁菁早憋得不耐烦了,立即就吼了回去。
那些人寸步不让,“那边不能去,你们快点回院子里去。”
“我干什么要听你的?我爱去哪就去哪!”苏菁菁故意撑出大小姐的模样,只是抓着我走时手心里已经满是汗。
“不许去!”那人狂躁说着,不停抓着自己的眼睛,我这时突然瞟见这两个男人有一个的眼睛是漆黑的。
看来不只小孩中了尸毒,大人中也有。
我赶紧提醒苏菁菁,想叫她不要硬碰硬,中尸毒的人发起疯来抓她一下,她就完了。
可这时我发现苏菁菁也很奇怪,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人,口中像是念经般叨叨念着我听不清的东西。
那声音时长时短,像是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唱歌。
我越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就越听不清,而且不妙的是我听着听着脑袋有点犯晕。
也是在这时,那个男的中邪般直着眼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们在,在准备记……记……”
我当时脑袋就清醒了,可又被眼前的情况弄成一团浆糊。
苏菁菁在干嘛?那个男的在干吗?
他们在准备记什么?总不至于是记者会吧。
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苏菁菁突然拖着我往回跑。
“快走,有人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土路上看不到人,可那隔着墙吵闹的声音何止有人,是一大群人正呼啦涌了过来,而那两个男人还呆愣站在那里。
苏菁菁拖着我跑回了院子里,杨叔他们看到我们回来,立即地往我们身后看,杨叔叔甚至抄起一根棍子。
我俩打着手势告诉他们没事,我们立即坐到餐桌边,苏菁菁喘着气迅速地说,“每家都挂了红灯笼,全村人都在村长家,他们……”
她来不及说完,就听到杨叔的老舅舅妈扶着门回来。
“你们怎么还没吃啊?不用等我们,村长家里摆流水宴,我们吃过了。”这两夫妇说着话,眼睛贼贼打量着我们的神色。
姥姥带着点凉薄的笑容问,“村长家里是什么喜事啊?我瞧着每家都挂着大红灯笼。”
“这不是中秋嘛,图个喜庆。”
“是嘛,那你家里怎么不挂?”
“挂,马上去挂。”两老夫妇说着,却并没有行动的意思,他们见我们盯着他们,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话题说,“村长家还有事,我们先过去。”
两人说着,撒腿跑了出去。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撇开苏菁菁的事,光是这村子就够古怪了,我想着茫然说,“挂红灯笼是驱邪的,为什么全村都挂只留一家……记,继,祭……不好,他们是在办祭祀,而且是拿我们祭。”
我说着,惊恐的目光望向苏菁菁,自古祭祀进献的一般是牲畜女子,特别是童女,我们中最有价值或者说最危险的可能就是她,“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村里没有女孩。”
“好像不只没有女孩。”杨叔叔说着,看了一眼陆姐姐。
这个村里大多是老人和小孩,确实没有女孩甚至年轻的女子。
“陆姐姐,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我一直联系不上杨献,昨天他舅舅给我单位打了电话,叫我来……”
杨叔叔没听完已是一头冷汗,我们全是被算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