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吓了一跳,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我的背后一闪而过。
“是我。”片刻,探微才从黑暗中探出脸来。
“你这丫头,吓死我了,你躲在这做什么。”我责怪道。
探微想要解释,我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刚刚有见到什么吗?”
探微摇了摇头,“小姐,除了你,我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会呢?我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好像是往那边的宫殿去了。”
“黑影,我没瞧见过,而且就算有,也不会往那边宫殿去。”
“这么说是我眼花了。”我有些生气。
“小姐的眼睛花没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座宫殿里不可能进得去人。”
“怎么会进不去人,难道那里没有门,是实心的不成。”
“那座宫殿自开朝来就没有使用过,从来大门紧闭,外面还有士兵把守,哪能进得去人。小姐,您看到的,莫不是……”
“莫不是我见了鬼了。”
探微双手掩嘴,做害怕状。
“呸呸呸,世上哪来的鬼。”我后悔道,不该跟这丫头扯这么多的。
探微看样子是刚刚匆忙跟着我出来的,没来得及穿外套,衣衫单薄,我怕她冻出病来,就和她一同回去了。
也许是困乏了,刚脱下衣服我就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有人来过,朦胧中,我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一觉醒来,浑身酸痛,精神自然不是很好。
探微递过来一盏燕窝银耳莲子羹,让我喝下,说是养颜润肺的。我想,我的颜已经不是一碗莲子羹可以拯救的了。
“放那吧,我等会再喝。”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沮丧。
“那不成,得趁热喝,不然就……”
“不然就怎么样?”我顺口问道。
“不然就只能润肺了。”
这丫头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真想赏她一颗爆栗吃吃。我无奈的接过碗来,一口喝干。
早膳过后,陆续有妃嫔过来请安,一直到中午才结束。丽嫔推说身体不适,没来。也好,我也懒得见她。
午睡醒来,又想出去逛逛,本来想是一个人,但探微执意要跟来,我也无法拒绝。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得不感叹,皇宫真大,我的指尖触摸着红色的内墙,总也不断,仿佛是行走在一座巨大的迷宫之中。
皇宫作为一个家来说,真是太大了,大的叫人害怕,大的可以藏住无数的秘密,生活在秘密中的我们是该诚惶诚恐,还是心惊胆战。
我们两一直从晌午逛到傍晚,直到日落西山,才找了回宫的道路。
点灯的小太监将宫灯一盏接一盏地点亮,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地上,很是好看,能住在这么好看的地方,我是不是应该快乐一点。
我笑了笑,笑容却有点苦涩。
用过晚膳,天已经很黑了。
今晚他会在哪里?是躺在丽嫔的枕边,还是蔡才人的榻上。我不愿意去想。
真好笑,明明一个人睡了十几年,可如今才感到孤独。一定是这张床太大了,才给我这样的错觉。我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他的脸。甚至还有他的气味,他的体温,那么真切,让我怀疑他此刻是否就或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
真的是他!我试探性睁开眼睛,看见他真的真的就站在我的床边。
今天的他与昨日的有些不同。此刻,他换下了朝服,只穿一件暗色常服,头上没有带冠冕,头发高高束起,上面插着一只白玉簪。
我慌忙下床,朝他行了一下礼。他的眼睛慵懒地在我的身上打量着,丝毫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陛下,这么晚了,臣妾没有想到您会……”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注视着他足下的长靴。
“你这是在责怪朕吗?”他的声音冰冷冷的,听不出喜怒。
“臣妾不敢。”我的头更低了。
“那么,侍寝吧。”这句话从他的口里讲出,依旧无波无澜,却吓得我一身冷汗。
“侍寝”这两个字从我的耳朵钻入脑海,在里面上下翻腾,仿佛要把我的脑浆搅个稀烂。
他看我半天没有动静,不满地俯下身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他的神情不变,眼角眉梢却带着一点玩味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顺从地回望他。
他缓缓地收回右手,一丝怀疑的神色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难道他在怪我太不主动了吗?
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小心地想要服侍他脱去外衣。他有点出乎意料,先是虚晃地躲了一下,继而淡定地任我褪去他的衣裳。
我们两个,不久,就只剩下白色蚕丝制成的内衣了。他领着我,走到床边,西域进贡的金丝纱幔层层叠叠,上面的龙凤团纹在灯光的照映下,投射在床上,浅浅一团,甚是可爱。床上的枕头,摆件,皆是成双成对。
他在床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向我,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是无尽的深潭,能让人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我有点出神,冷不防一双柔软的唇已经覆盖了上来,我是不应该拒绝的。他的两片唇,薄而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咸涩,我的心空了一下,气息一阵紊乱。
他感受到我的异常,后退了一步,同时,轻轻将我推开。
我怔怔地回望着他,他的身躯映着柔和的烛光散发出一种能使人心融化的魅力,在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架不住他此刻的温柔。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发起烧来,身体也由于他的注视而发烫。
他看着我,目光却迷失在别的地方,只是此刻的我怎么会计较这些。我强制压抑着自己炽热的渴望,将双臂环绕上他宽阔的胸膛,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仰头望着他,渐渐将自己身体的重量交付于他。
忽然,我踮起脚来,猛地吻向他,像他吻我一样。
他没有防备,一脸惊愕的同我一起倒在床上。他被我压在身下,头上的玉簪早已不知所踪,海藻般的发丝散落四周,竟然比女子还要妖媚。我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痴痴笑了出来。他听见我的笑声,满是怒气地将我一把掀翻在旁,然后狠狠将我压在身下。
“笑,让你笑。”他威胁着,把我的嘴唇包裹。这一次他将我的唇齿通通打开,我感到一团温热的液体流进我的咽喉,我伸出手来,在慌乱中乱抓一气,竟然将金色的幔帐扯落下来,将我们两个包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