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
不记得第几次低头察看手机讯息,杨萌只知道一直无无无来电,无短信。
她是孤儿,因为长相的关系,那帮女生总是不愿意靠近她,所以没朋友;而靠近她的男生又往往怀揣自己的心思,她不愿意接近。
因此知道她手机号码的其实只有孤儿院的院长。
而现在手机空空如也,联系记录那栏更是可怜兮兮的只有一个。
还是刚搬家的那天和院长通的电话告知自己安全到达。
但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就是今天!
电话响了。
‘叮铃铃!’
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杨萌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
“杨萌,我们谈谈好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的感觉,就像是中了五百万的彩票结果兑奖发现过期了或者买到特价商品却发现隔壁有附赠的。
那种给了希望却又失望的失重感几乎要把杨萌给压垮了。
“陈德,你擅自从孤儿院要到我的电话这件事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但请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杨萌的炮火对准了电话那段的陈德,谁让他这个节骨眼打电话。就像是战场上正打的热火朝天,结果突然跑出一个天真善良的普通群众,这种停不下来的节奏,群众只能选择死亡。
何况陈德并不无辜。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跟撕掉了假面的绅士一样,对杨萌展开了全方位的追求甚至围追堵截。让杨萌烦不胜烦。
那人疯狂追求的攻势,杨萌表示自己无力招架。
要不是实在舍不得这套租房外加她没有钱,她肯定早早的搬走,对陈德这个人视而不见。就像想要切断所有和孤儿院的联系一样。
可惜,现在连最后一片净土,她的家都被陈德的骚扰电话给侵占了。
这让杨萌本来就因为等不到电话而不算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的雪上加霜。甚至添一把火,她就可以烧掉整片森林。
“陈德,你这算是骚扰!”杨萌的炮火还未停歇:“如果你再来打电话给我或者是在家门口看到你送的东西,那么我不介意把它们都扔到垃圾场。甚至现在和你打了电话的这个手机,我都想直接从窗户摔出去。只要和你沾上关系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反胃和恶心。”
女人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向来是漠然的,如果那个东西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那就更让人反感和厌恶。
现在的杨萌对陈德就是这种感觉。
本来还有些孤儿院的情谊,但他这一个月来的所谓‘追求’,却把那仅剩的情谊给消磨得连沫渣都不剩了。
“请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陈德先生,请记住你还是个成年人。”说完,杨萌便挂掉了电话。
结果在挂了电话的一分钟之内,她的屋门再次被敲响。
“麻烦!”要不是因为杨萌的理智还在,她现在只想烧上一瓶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在外面人的脸上。
难缠的男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走到屋门口,杨萌手握在门把上却没有动。她在思考,思考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的武力值,能否将她制服。
或者说她有多大的可能以八十斤的体重放倒一个壮年男性。
几番计算比较,让她确定此时的自己不应该开门,甚至应该打电话通知某个人过来保护自己。
可惜,她的手机里不存在这种人。
她不该奢望任何人可以来救她,一直都是。
“杨萌,开门!”
砰砰砰的敲门声像是催命符,响的杨萌心烦意乱,为什么她要面对这种事,为什么承受一切的要是她呢!
“杨萌,我们需要谈谈!”
谈?不需要,她不想见到任何和过去有关的男人,何况那个男人并没有预想中的安全。
这些人都是藏在阴影里的黑手。
“滚!都给我滚!”
一拳敲在门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屋里的时钟在滴答、滴答的按着时间转动。
过了片刻,陈德低沉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杨萌,一切都过去了。老院长不在了,李先生也不在了,就连曾经把你卖到孤儿院的人贩子都已经被抓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伤害你的人都不在了,所以,出来看看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像是醉人的美酒,蛊惑世人的海上蛇妖,一步步引诱着杨萌踏进他编织好的大网。
只要她踏出一步,陈德就可以瞬间将她拆食入腹。
“当时我们那么小,小到站在他们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去打,却都不能撼动他们分毫。无处哭诉,无处声张。那时候抱怨是最无用的,只能跟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去走,那时候我们才几岁?就被他们拔掉了身上的爪牙,剥夺了所有的梦想。”他继续在说,屋内的杨萌已经瘫软在地上。
“用天真的孩子来和有钱人交易。用孩子的无知来换取自己无上的地位,取之不尽的钱财。他们那么早,就让我们认清了什么是吃人的社会。”
那些不堪的,丑陋的过往。
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去提!杨萌崩溃的想哭,想呐喊。可张着一张嘴,揪住胸口的衣领她却什么都喊不出去。
可陈德不知道,他依旧毫不留情的揭露着往日的真相:“所以,我很聪明。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换取了他们的信任。那个利欲熏心的老院长,毫不犹豫的吃下了我给她的慢性毒药。李先生也是,任由我在他的身边作为,以为我是低贱的蝼蚁,可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他们都死了,伤害你的人都死了。”陈德轻轻敲了下门,像在哄孩子:“你又再次出现在我眼前,你又回来了。”
“我居然在我家的隔壁再次看见你,这真像是一场梦。美好的不真实,可却又真真切切。”
屋里的杨萌已经失去了意识,躺下的姿势像是一个被煮熟的虾,无力的蜷缩,无声的控诉着屋外人的残忍。
“杨萌,你出来啊。”屋外的陈德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走道边,一直敲着门,敲啊敲的,嘴上反复的说着···
“杨萌,你出来啊。”
“杨萌,伤害你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