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偶——番外
“奶奶,翠儿来看你了.。”少女奢丽的服装掩盖了面容的苍白,对面是已经一头高的坟墓,布满鲜花。
当年那个莽莽撞撞的小女孩已经成熟,眉宇间的那种坦然竟和当年的祖奶出奇的相似,一举手一投足都重出一辙。双眼漠然的看着远方。
“奶奶,那个偶人送出去了哦,我完成了与你的约定,今年我已经二十五了,可以打开那个盒子了么?”珠翠抚摸着墓碑,眼眶里的泪珠怎么也止不住,留在地上一片温润。
那时候奶奶放火烧了那蛊虫,本以为终于保护好珠翠,结果却被那厮逃了。珠翠手中的风铃早就不管用了,只得一步步向后退,面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奶奶,你在哪里.。。
珠翠眼前闪过一抹身影,那身形——是那个少女么?更令她惊奇的是,那个少女并没有用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神情漠然的徒手抓起,扔进了一个小瓶子里。那眼神,从未有过的嘲讽。
“苗蛊之祸,还是来的有些晚了。”少女说完起身就要往回走,肩上的那只银狐如刚看到般洁白,安静的附在肩上默不作声。“请。。请您等一下。”珠翠仍未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想确认一些事情。
“小丫头,怎么?”第一次正脸看到少女,珠翠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一时间竟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您找祖奶有什么事么?她。。”珠翠刚开始很激动,但提到祖奶神色立刻黯淡了下去,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那个火堆。
“叫我雪吧,你奶奶手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让他在晚年托付给我,唉,算了。”陆棠雪并没有告诉她全名,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等一下好吗?我想给你一样东西,小的时候奶奶告诉我这是用来保护人的,让我小心守好。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这个布袋就交给你了,这是祖奶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说完,珠翠头也不回的跑开了,远远地只能听到铃铛的声音。
陆棠雪打开,里面竟是巫蛊偶..抬头看向远方,一天前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走了,代替的是苗蛊的唯一继承者——巫女后裔。
掉落的树叶生脆脆的踩在脚下,路好像总也走不完一般。珠翠闭上眼睛一心往前冲,脑袋里现在一团糟,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回忆结束————————
珠翠起身离开,沿着那条熟悉的小道,前面那个熟悉的竹楼,有着她熟悉的味道。
“吱呀——”门被生涩的推开,里面灰尘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呕。珠翠走上楼梯,尽管身上的珠饰叮当作响,也没能阻止她的脚步。
自从那年她回去就未曾踏上奶奶的房间,她怕回忆,回忆起这段往事。屋子内的陈设未曾有人动过,桌上捣好的药泥也酥成了块状,床头已蒙上了时间的尘埃,充满回忆的味道迎面而来。
“翠翠,等你二十五岁,记得打开这个箱子。”
珠翠从奶奶的床下掏出了一个红棕色的木箱子,轻轻拂去灰尘却愣在了那里。箱子的表面刻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那个充满她儿时记忆的银菱花..。
箱子被打开了,没有金晃晃的珠宝、名贵的画卷。仅仅只有一个密封的空瓶子和一封手信,信是拿祖奶最喜欢的蓝色水笔写的,字迹依稀能够辨认。
亲爱的翠翠,
展信快乐,想到这里你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不能再一对待一个小孩子的口吻来和你说话了,祖奶老了,也许写的过于苍白了。这封信我从你三岁的时候就写了,我想向你说关于苗族的事:
小的时候一直没有向你提起过苗族愈来愈少的原因,现在让我揭晓这个秘密吧。每一个苗族少女都曾经被灌输蛊虫的做法,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能够跟随自己的情蛊,却因此耗尽自己的生命。施蛊者必被其反,这句话是我们的祖先曾经历过的,因为饲养蛊虫迫害其他人,她被上苍诅咒,生生世世后代子孙,养蛊者必得因果。
所以苗族少女一般英年早逝也不足为奇,你太祖母曾经为了保我性命,用自己的鲜血同时喂养了两个蛊虫,她就在三十岁的时候去世了。你母亲,为了一个大山外的男子跑了,就再也没回来。祖奶啊,不想让你太早接触蛊虫..
现在你二十四了,也许你看到这封信也能看到一旁的瓶子吧。其实里面有过一只蛊,没错——那是属于你的蛊虫,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
如果有一个衣着清秀的女子来找我,务必将一件东西交给它,那个巫xx..。。
祖奶累了,不多说了。翠翠,努力的活下去吧。不要辜负了这一丝丝鲜血,代替我续命...。。
爱你的
幸英
那件东西的三个字被侵蚀了两个,但珠翠仍能能辨别出来,不停地有大滴大滴的泪淌下,浸的信纸软软的耷拉下去。
她就静静地跪坐在那里,久久不能释怀。
祖奶,我的蛊虫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人..。
祖奶,我替你好好地活...。
巫蛊偶我已经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