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皎洁的月光,厉逊渐渐清醒,发觉内体的血液愈来愈沸腾,甚至可说的上是兴奋。他不明白自己被下药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按理来说,清醒后应该很疲惫的!
与此同时,厉逊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捆在一根柱子上,他极力的睁开双眸,打量四周。
昏暗的房间大小与牢房差不多,稀薄的光线让四周显得压抑,脚下还泛着浓浓的潮气。
厉逊挣扎一番后,发现无济于事,只有那锁住身体的铁链,在一番挣扎过后余音袅袅。
就在这时,一股强悍得魄气破门入,迎面而来。刺骨的寒意在瞬息间轮罩厉逊全身!
“冰属性的魄气。”厉逊低声呢喃。他心里明白,能有如此手法的,修为一定在自己之上。
魄气!整个大陆区分强者和弱者标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魄气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只有那些有着资质和天赋的人才可以修炼。
而魄气的修炼条件十分苛刻,首先要有强横的血脉和筋骨,才能承受魄气。
若是没有强横血脉和筋骨,强行修炼魄气,无疑是找死。因为魄气源于大道,是大道得力量,强悍不言而喻,不能驾驭就被反噬。
然而修炼魄气者也有强弱等级之分,由低到高分别是:虚魄、魄者、魄师、魄灵、魄王、魄皇等。
厉逊属于体修者,只有将身体修炼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学习魄气步入虚魄,在整个大陆的体修属于初级入门者。
体修的阶段是每个修炼者必经之路,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许多修者到了魄师这个修为,又开始淬炼身体,也就是回到了体修阶段。
这种情况,也是修炼者最大的难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事情,原因很简单,就是应为肉身不够强大,无法承受魄灵这个阶段的魄气,所以必须再次淬炼身体,以免冒然进阶被魄气反噬。
一旦在修炼的生涯中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淬炼身体!迈过去了修为精进,迈不过去修为到此为止,修炼者将这样的修炼叫做越命。
简单的说,越命其实是指自身的潜力已到瓶颈。若无法突破,有无天赐良机恐怕一身的修炼到此便要止步。
故而常人高人说道:修炼魄气难,难在精进修为,欲要修为高,体修历经十年寒。
十年淬炼对于体修者来说,是漫长而又艰辛得路程,然而在一些大家族和大宗门中,天资惊艳的佼佼者们有这令人望而生叹的资源,三五年便可抵过十多年的淬体者,当中有利有弊。
厉逊是从四岁开始修炼,时至今日足有十二年,十四岁的成人仪式,本是步入虚魄的契机。
可那天,厉逊发现房梁之上发现一条七彩蜈蚣,好奇之下便要捕捉,却发现自己有空有百斤之力,持削铁如泥的弧刀,却伤不到这七彩蜈蚣分毫。
心中备受挫败的厉逊,有这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使他又愤怒又好奇,一路尾随七彩蜈蚣到了镇北的埋骨崖。
埋骨崖是镇北埋葬逝者的地方,寸草不生荒无人烟,那七彩蜈蚣一到埋骨崖,就钻进一处隐秘石缝中,当时厉逊怕着蜈蚣含有剧毒,用弧刀轻轻撬开石岩。
却发现,石缝下居然藏着深一米宽半尺的地下水潭,碧水清澈见底,当中生长一株莲花,与俗世的莲花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这莲花叶着实让人惊叹,有着人手一般无二的叶子成青幽之色,根茎布满青色鳞片,花头也不是常见的那种粉色与白色相间,而是如血般的艳红。
那七彩蜈蚣就静静爬在诡异莲花之上,厉逊当下就断定,七彩蜈蚣身体的坚不可摧!原因就是这莲花。
估计诡异莲花是天才地宝,厉逊常听爷爷说,天才地宝可遇不可求,乃是修者求之不得的机遇,若是机缘巧合下遇到,一定不能放过。
然而厉逊看着七彩蜈蚣,忽然又想起爷爷那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凡是天才地宝生长之处必有旷世毒物。
厉逊看着一动不动七彩蜈蚣,心中悸动,但又一想,当下鼓起勇气。自己从族中到这里,七彩蜈蚣始终不曾攻击,估摸着七彩蜈蚣没有有效的攻击,但有没有毒可不能擅自尝试。
想到这里,厉逊拿起弧刀,刀尖放在七彩蜈蚣腰部,用力一扼,便是将七彩蜈蚣抛了出去。
厉逊将唯一的障碍也清理掉后,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小心翼翼的将诡异的莲花连根拔起。
就在这时,厉逊感觉脚心一股难以忍受剧痛迅速传来,五脏六腑瞬间就紧巴巴的皱在了一起。
忍痛一看,那七彩蜈蚣不知何时已经咬住了自己的脚心,也不知那七彩蜈蚣如何穿透战靴直接咬到脚心的。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那七彩蜈蚣身体上的颜色一层一层褪去,厉逊惊恐的发现,七彩蜈蚣将自身的颜色全灌入了自己的血液中。
当下厉逊便横下来心来,举起弧刀准备砍掉左脚,只是刀还未举起来,自己便是失重倒了下去。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厉逊迷迷糊糊的看到,挖出的诡异莲花,如活物一般,莲花叶就像两三个活人的手,死死钳在自己天灵盖,那腥红的莲花如千金大鼎一般压在眉心。
当厉逊再次清醒是两年之后,那会已经十六岁了,第一眼看到爷爷,爷爷变得更加苍老了,魄力修为也变稀薄了,想一个油尽灯枯的老者。
爷爷告诉厉逊,说自己修养个三月五月的就没事了,还问厉逊是怎么回事,厉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两年前的遭遇。
爷爷并没有责怪厉逊,只是严厉的告诫,此事重大不可泄露。
当厉逊大病初愈后,在家族产业清点账目时,意外的救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当时年少的他被女子美丽的相貌,清冷的气质,深深触动了,心中有着莫名的情愫。
就是因为这件莫名其妙的事,镇北三大家族中的南鹭被除名了。
只因女子是天鸢阁追捕弟子,被天鸢阁缉拿后,诬告厉逊,厉逊百口莫辩。
厉逊的爷爷则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告诉厉逊,此乃势力之争,与自己年少无关。放佛厉逊的爷爷将这件事看的很透彻,任凭厉逊怎么询问爷爷,爷爷都是闭口不谈。
只是潜移默化的让厉逊明白,等他有了一定的实力,当中的阴谋与秘密自然会清楚。
大战将至的那晚,爷爷将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为什么要让厉逊从修炼那日起带上面具,在外人面前被叫做子扶,而不叫厉逊。
是因为家族是来自北疆万里沙的历君氏,南鹭并不是家族本名,为了掩人耳目保护家族血脉才让你在外人面前叫子扶。为什么戴面具,就是怕家族被仇家追杀,从此没了后路才让你带上面具,即便仇家找上门来,也能保全厉逊。
厉逊的爷爷是被天鸢阁的少阁主打成重伤得,是因为消耗毕生的魄气救治厉逊,才使得修为大不如从前,这是厉逊心中隐隐作痛的疤痕!
即便是爷爷知道无力回天,还想尽一切办法保全孙儿,不惜付出生命。与此同时还在为厉逊做着道路的铺垫。
厉逊也明白爷爷的良苦用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躲避在天鸢阁,资源什么的来得也快主要是安全,只要自己付出努力,甚至可以学到一些隐秘技法,日后知根知底的报仇十拿九稳。
一声无奈的叹息后,厉逊看着曾经和现在,发现自己还是欠缺很多,他不知道打出那股强横的寒气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现在锁在身上的连锁,即便是厉逊多强烈的挣扎,依旧无济于事,心中的挫败让他愈来愈渴望力量。
随着寒意越来越浓,厉逊听到门外传来悦耳女子脚步声,他猜想会不会那个影藏极深的玉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中白色的长裙显得尤为明显,渐渐的能看到门外的朦胧身影,还有那璀璨的发饰,发出叮叮当当得脆响。
‘哗’一声,厉逊周围火把突然被点燃,噼噼啪啪的火栗在潮湿的牢房中炸响。
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到厉逊耳边,“南鹭家族的接班人,镇北最神秘的子扶,似乎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哦。”
厉逊只是冷冷的轻笑,看到女子的样貌后,发疯般的挣扎了起来,怒不可遏的喝道:“原来是你!你这忘恩负义的jian人!”
“本来我是不想惊动的你,但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会苏醒。让我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是秘密所在。”女子言语依旧平淡清冷。
“烟雨兮!你到底想如何?你害我还不够吗?”厉逊愤怒喝道。
“当初我最好奇的问题是你家族的负念术,也是现在好奇的问题。只要你回答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我还可以放过你。恩怨就此了断!”
话音刚落,烟雨兮徐徐进入屋内,那副熟悉的面孔呈现在厉逊眼前。
厉逊双眼含满怒火,极力平复心中的愤怒,仰头来,嘴角勾起一丝清傲的笑,语定神闲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躺在我怀里说过,不要让你的敌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烟雨兮依旧淡然,一副与世无争的从容气度,看的厉逊咬牙切齿,只见她从纳戒中缓缓一个木盒和一把弧刀。从容不迫的说道:“子扶,若是我用这把月牙刃削了这木盒,你会介意吗?”
厉逊的剑眉微微下压,眸子射出令人毛骨悚然戾气,沉声说道:“你敢!”
烟雨兮玉手轻轻拂过刀刃,月牙刃发出急不可耐的嗡鸣声,她黯然的望着厉逊,丝毫无情愫的说道:“你负念术的功法,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