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赐脑中灵光一闪,不顾靠近已快失去理智的杜麟,盘膝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百物灵中智,物以灵中生,生以正气存,灭之邪和恶,敕令,山中紫竹仙草,助我压以邪恶,正乾坤自然法则。”
杜恩赐一便又一便重复此句,额头上也已微微见了汗水,似念动此句,废去他大半力气。
随此句念动,杜麟突地顿足,脸露痛苦之色。那屋外自竹林哗哗做响,尤其是那生长百年紫竹,更是无风自动,竹干扭曲晃动,如偏偏起舞,甚为怪异。
下一刻,整个紫竹山林发出淡淡白光,那白光似白色胡须,延伸到整个竹楼下面。那杜麟此时身体被这白光笼罩,将黑气阻隔起来,此刻金光如得养料,顿时耀眼夺目,大放威严,将那黑气狠狠压下,最后黑气不敌,化为一点逃了回去,金光似不肯罢休,也跟着钻入杜麟体内。
白光消失,归于平静,然而,杜麟晕倒,杜恩赐却大口喘息。
杜恩赐所念动的是由无尘所授的“百物真经”,此法可以唤醒植被之灵气,凝聚一点行成正气。为了防止杜麟心海妖气,伺机做乱,无尘将百物真经传给了杜恩赐和杜哮天两人,希望自己不在杜麟身边的时候,可以使用此法,借助植被的灵气,暂时压住杜麟心海妖气。
这“百物真经”奇特无比,不需要玄法修为,却需要意志坚定,如若不然,念动此经,行之一半,便会无力支撑。
杜丁呆呆看了以是昏迷的杜麟,问道:“三少爷,这四少爷怎会如此?”
杜恩赐摇头不语,擦去额头汗水,在杜丁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此刻,竹楼外挂的风铃摇晃不止,发出叮当响声,杜恩赐忽地一惊,道了句:“有人上山!”
“定是那贼人寻来,三少爷还是速带四少爷离开此地,我来挡住贼人。”杜丁满是焦急,跑到门口,向远瞭望,只见一道黑影正向这边急速赶来。
杜恩赐背起杜麟,急道:“丁叔快随我走,你怎会是贼人对手?”
杜丁惨然一笑:“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如我跟少爷离开,谁来阻挡贼人?少爷无须管我,我随不是贼人对手,挡个一时半刻,还不是问题,少爷不要在婆婆妈妈,我相信少爷到时候定能为杜家报仇!”
话落,便冲出门外,将房门反锁,无论杜恩赐如何叫他,也不答应。杜丁背靠房门,仰天一叹:“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日后如何,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时,那道黑影也已闯了上来,这黑影身着黑色劲衣,头被黑布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见到杜丁,眼中寒光一闪,衣袖抖动,唰的一声,那双枯瘦的手,变为利爪,紧接着,隔空抓向杜丁。
杜丁惨呼一声,胸前五道血痕,鲜血直流。
“丁叔!”屋中杜恩赐听到这声惨叫,甚为着急,本想冲出,怎乃已被杜丁反锁屋中,唯有大喊。
“走!”杜丁催促,简单一字,却已看出他视死如归的决心。
这黑影本是追逐杜丁而来,因不识上山之路,绕了一个大圈才追赶上来,却未想到这山顶竟有他人存在。
黑影眼神变的更加阴冷,隔空又是数爪,在那杜丁胸前留数十道抓痕。此刻的杜丁胸前已是血肉模糊,口吐鲜血,但他还是苦苦支撑。
杜恩赐心如刀绞,一滴清泪落下,一步步向后退着,似做出决定,转身而走。
这竹楼有一后门,通向楼后的一条羊肠小道,这小路崎岖难行,凶险异常,加上又是深夜,如不熟悉此路,断然不敢行走。
杜恩赐对这条路甚为熟悉,即使这样,也是走几步,停下观察,这路旁巨石颇多,且有悬崖峭壁,稍有不甚便会跌落下去。
杜恩赐刚走不久,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强忍内心冲动,继续前行。
竹楼后,那黑影站在那里,双眼怒火跳动,试探几次,却不敢冒然追逐,气的将身边的一棵紫竹,硬生生的捏断。
杜家庄已成炼狱,丫鬟奴仆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之中,细看下来,竟有百余具。
后院有一处断崖绝壁,下有一延伸洞府,洞府石门紧闭,正上方刻有“长安阁”三个大字。这“长安阁”乃是放置千经坠的地方,意取长此安生。
鼠磕站在洞府十米开外的距离,仍然提起妖力抵抗,这里所散发的正气,让他甚为不喜,已达到厌恶的地步,只是碍于任务在身,却不得不在此等候,尤其是他甚为惧怕身边的老者,老者不放话,他也不敢随意离开。
在鼠磕的身边,站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只见他弓腰驼背,手拄一把蛇形拐杖,满脸皱纹,但那双青色的双眼,精茫四射。
“鼠磕,今日任务也已完成,主公必会记你一功,只是这长安阁之物,你要好生保管,切莫让有心人发觉,否则是功是过,就看主公的心情了!”老者声音尖细,与他实际年龄大差相隔。
“大总管,你尽可放心,主公那边还希望大总管替我美言几句,日后事情成功,我鼠磕绝不会忘记大总管。”鼠磕一脸献媚,配上他那一副老鼠眼甚为搞笑。
大总管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看鼠磕,盯的鼠磕心里发毛,竟不敢与之直视,眼神闪躲。大总管道:“你还是不要粗心大意,里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明白它对主公的重要性,如今主公闭关与黑龙之心融合,到时候出关,发现东西不在,就算是我也难以保住你的小命。”
鼠磕嘿嘿一笑,说道:“大总管说的是,我必定尽全力保护此物,且不走漏风声。”
“嗯!希望你可以办到,你要明白,这杜家庄虽然是生意人,却因乐善好施,而结交不少能人异士,如被他们看出其破绽,那时候自会为杜家庄出头,这种事情,主公可是不愿意看到的。”
这大总管虽然年纪老迈,办事却却极为精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如今为千经坠而灭门杜家,却因后事而种种担心,最让他不放心的却还是鼠磕本人。
这鼠磕虽已修炼千年有余,但却极为傲慢,为此做错不少事情,如果不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这大总管断然不敢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鼠磕。
大总管的嘱咐鼠磕又怎会不知?虽表面应承,心里却并不以此为意,他认为整个杜家庄都被他分分秒秒屠杀干净,看守起来又有何难?
两人交谈之际,一名全身黑衣之人跑了进来,向两人单膝跪地,道:“头!后山有人!已逃脱,因不熟路况,不敢冒然追击,请头指示。”
“什么!”鼠磕惊怒,呵斥一声:“你这废物!”
鼠磕偷偷瞄向大总管,心里顿时一紧,暗道一声糟糕。只见那大总管不喜不怒,双眼眯成缝隙,紧握手中蛇形拐杖,脸色平静如水。熟知他的鼠磕却是明白,此时的大总管却极为盛怒,也是起杀心之时。
鼠磕赶紧呵斥自己手下:“你这废物,还傻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人追捕,不得让人逃脱,否则性命难保!”
那黑衣人应是,准备离开,怎知大总管将他叫住,语气平淡:“不用了!鼠磕,你既然也承认你的属下是废物,那留在世上也是多余!”
“大总管!不要……!”
鼠磕话还未说完,那大总管双眼射出两道青光,直射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如被施定身法咒,定格在那里,双眼漏出痛苦之色,却难以喊叫。从他的脚开始,正已肉眼看的到的速度,迅速腐烂,只是眨眼之间,便化为一滩血水。
鼠磕心疼,却不敢动怒,他本妖界鼠妖一族,因鼠修炼困难,数量极少,能化为人形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在妖界一直低调行事,且三令五申自己手下,如无特殊情况,必已自己性命为要,且莫粗心大意,丢了性命。
如今虽是一名手下丧生,让他心疼不已,然而,凶手却是让他无法抗衡的大总管,他也只有将怒火压下,不敢吱声,唯恐那大总管迁怒自己。
大总管杀人之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家常便饭一般,做完这些,转身对那鼠磕言道:“希望这样的事,日后不在发生,你在这里好生看管杜家,切莫在要出错,我会派暗影追捕逃跑之人,你无需插手。”
话落,转身离开,手拄拐杖,身子颤颤巍巍,如年纪老迈的老人,殊不知,他的背后却是一个实力超群,杀人狂魔。
鼠磕看之背影,心有怒火,如不是为了自己种族可以在妖界立足,他又怎会受这种气。
天色渐渐放亮,远处天边挂起一抹鱼肚白。
杜恩赐背着已是昏迷的杜麟,顺着羊肠小道下了紫竹山,这前后乃是山谷,谷中有一条清澈小溪,越过小溪,对面是一座高山,翻过高山便出了中州,进了南州连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