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是见不得我幸福,不过几天的时间便剥夺走了我所有的欢乐。
我固执的守在小胡子房门前,没有理会他们担忧的目光。
可是期望中的舒心并没有出现,只因丙邑出来时脸上的凝重刺痛了我们所有人屏息凝神的心脏,它一下比一下跳得缓慢,好像就快要停止了。
“夫人。”丙邑拧了眉唤着,我勉强的笑了笑,透过缓缓关上的房门瞧见了清溪麻木呆滞的脸颊,心底渐渐的没了底。
“他没事了对不对?”我不确定的语气似乎代表着所有人的心声,丙生重重的闭上了眼睛背过了身去,只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弟弟。
而此时丙邑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我抬头望他,却不自觉的又低下了头倚在了身后的墙上,险险的稳住了自己,我怕,怕他所说出的话是我所接受不了的,
“夫人。”许久,他看了我许久,却是没有回答我,只又低低唤了一声,伸出那双藏得很好却狠狠颤抖着的手放在了我眼前。
心跳似乎停止了,向来胆小的丙邑害怕的浑身颤抖着,他努力的压抑着,却还是将他的恐惧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伸手将他的手合拢在掌心,触手的是冰冷却又仿佛带着小胡子鲜血的无奈。
“不怕啊,不怕,我在呢,不怕。”柔声哄着,丙邑终于控制不住的流出了一滴泪,绝望却仍带着一丝丝的期冀。
小胡子之于我是亲人,可是之于年龄尚小且又和他一起长大的同伴们,他是亲亦是友。
丙邑会如此害怕,怕的不过是他救不回他的兄长,救不回他的朋友,那么事实呢。
事实也是如此么。
“夫人,咱们去求求陛下,胡护卫的伤势耽误不得,必须以千年人参入药方可,皇宫这么大,一颗小小的千年人参不会没有的,夫人……”他崩溃的泣不成声,到底年龄还小,可此时的我似乎忘记了,我又大的了他们多少呢。
回过神默默的安慰着他,他没能救得了小胡子心里的痛必是大过于我们。
只是当我松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去的时候,白鸢眼底蓦然惊慌起来,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欲拦住我却被我不解的眼神震住,半响才动着嘴角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我无暇去询问她,只是留了疑惑在心头,她却突然又出声唤住了我,几步跑到了我身边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夫人,我跟您一起去。”生怕我不让她一起去似的。
我不言,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却终是点了点头,此时的白鸢太过于不正常,她究竟是在担心什么呢?
“夫人,咱们走这边吧。”临出寒梅宫,意外的她又拦住了我的去路,指的方向却是去往温妃宫中,我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道出了声儿,沉沉不解:“白鸢,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她神情一愣,垂下了眼眸,我拧眉转身就走,小胡子尚在危险之中,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耗费。
“夫人,陛下在温妃娘娘宫里!”眼见着我越走越远,她究竟还是将她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见我停下脚步回头又接着道:“方才李公公想说的便是此事,小殿下身子不爽,温妃娘娘便派人前来请陛下过去一趟,夫人,我瞒着您也是怕……”
“白鸢,我明白你担心什么,可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但若是小胡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我会心安吗?”闻言,我转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即使白鸢是因为担心我才这般的犹疑不决,可是如今情势,我如何能顾得了自己?
而纵使轩辕帝诀去了清荷宫中又何妨?帝曦在那里,作为一个父亲,安有不去的道理?
况且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我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受伤,而受伤的原因却总和我脱不了干系。
几步上前,疲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叹息着说了一句,复又拉着她的手往温妃宫中跑去。
白鸢呆愣的由着我拉着她,眼眶红了又红,终究是忍住了跟上了我的脚步。
温妃宫外,宫人惶恐的看着我的到来,见着我脸色不好,唯恐我是来找茬的飞快的想要跑去禀报,却被我出声唤住停在了原地,想走不是想停也不是。
这宫里至今还没有人敢拦着我,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殿门口,恰逢李公公正好送太医出来,瞧见我诧异的望了身旁的白鸢一眼,眼底亦是有了忧色,赶忙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您……”福身行礼,可没等他行完礼,我已经略显急躁的开了口:“李公公,库房里头可还有千年人参?”
“娘娘,您要千年人参做什么?”他不解道,后想起什么忙询问出了声:“可是胡护卫需要?”
我点了点头,正欲开口他却已经急忙应了下来:“娘娘,陛下有吩咐,不管娘娘想要什么都可以不必过问于陛下,千年人参库房里倒是还有一支,白鸢姑娘,您就随奴才走一趟吧。”
白鸢听此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拍了拍握着她的手,又对着李公公感激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公公连声道不敢,又看向白鸢和她说了一声携同她一路出了宫门去,走时,白鸢还是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总觉得,她忧心的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默默的站在殿门口许久,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我才收回了视线,正欲回寒梅宫去时,殿中却是在此时传出了说话声,只道不是清荷又是谁?
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偷听墙角的兴趣,抬脚欲走,却被她的下一句话所吸引,只因她的言辞有了些许的激动和不稳,更重要的是,这句话关乎于我。
“温妃,你逾矩了。”许久,只听见轩辕帝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我默了默,收回了脚步垂眸安静的站着。
四周无一人,冷冷清清的,里头说话的声音便显得尤为的大。
以至于清荷哽咽的声音再度传来时极其清晰的萦绕在了我耳畔:“陛下,就算雪将军是因臣妾而死,可是逝者已矣,您现在怨怪于臣妾也于事无补,况且帝曦还那么小,陛下就要如此待他的母妃么?”
一字一句,那么的清晰。
可是她说的,可是我的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