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坏心眼儿的凑过去,狠狠的咬在他的脸颊上,不多时,一排清晰的牙印就现了出来。
他疼的呲了一声,转过头来瞪着我,咬牙切齿道:“真行啊。”
我忍着笑,半倚在床上,偏过头看他。
“殿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他揉着脸颊,眯着眼睛看向我,不满的紧。
“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总该听过吧。”我嗤笑一声,侧身躺了下去。
帝都书信,若是与我相关,他迟早会告诉我,我作何要听他的,反坑了自己。
我雪颜又不傻。
“该死,给本王起来。”他伸手推了推我,我不动,他就上前来一把把我拽起。
“本王都还没睡,你也给本王老实的呆着!”
“……”唔,真是小孩子脾性。
索性下午睡了那么久,一时半会儿也没了睡意,无视掉身旁这个大活人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又坐回灯下看着,反正就是不理他。
有一段时间的沉默,终是他先开了口,语气有些沉重:“本王向你保证,今日的事,日后定不会再发生。”
“是么?”我顿了顿,淡笑道:“那你可以告诉我清溪口中的小姐是谁吗?”
昏暗的烛火下,我恍惚着抬眸看他,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波动,又极快的恢复如常。
“……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心下突然有些难受,我低下了头,借着看书掩饰我的异样。
我承认我或许嫉妒了。
为了一个从别人口中听到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人,嫉妒了。
“你先睡着,书房还有一点事务没有处理完,我先过去。”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停了下来,说完,离开了屋子,潇洒的背影让我都忍不住叫一声好。
我是想叫住他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有什么区别呢。
姐姐是妾,我又何尝得到过一丝作为妻子的幸福,这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哪里又有半点的熟悉。
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环境,这不是我想要的,却亦是我不得不要的。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一夜,轩辕帝诀出去后便再没有回来过。
翌日醒来打听之下才知道,他昨晚连夜出了府,带走了其余三人,唯独留下了张子初。
养心做起事来越发的小心了,昨晚或许亦没有睡好,脸上多了些许的憔悴。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不必过来了。”我透过铜镜看她,她正在梳理发丝的手上一顿,倏然跪到了地上,动作大的连我都为她的膝盖心疼。
“娘娘,奴婢无碍的。奴婢虽然不知道张管家他们做了何事惹您生气,但能惹得娘娘您生这么大气的必是大事,奴婢是娘娘的人,始终站在娘娘您这边,其它的人和事与奴婢没有半分关系。”
她面不改色的说完,也许我该是知道她用了多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决定和张子初断绝来往,只因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泛白,可见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她是无辜的,我本不该这般为难她。
“养心。”声音略微沙哑,想来是因为没有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就两年吧,本妃只要你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你们初心不变,本妃便做主将你许配给张子初,如何?”
“不,娘娘,养心已经决定了,一辈子都陪在您身边。”
“本妃不需要,就这么决定了。”伸手自己将矮桌上的发饰拿了起来带上,起身走到桌前。
桌上摆了几碟小菜,一碗清粥,极为简单。
我转头示意丫鬟扶她下去休息,她神色呆滞,大概还没有回过神来。
也许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什么事情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于她,很是不公。
默了默:“腿好些再回来侍候吧,本妃离不开你。”眼角瞥见她有了些许松动的神情,无神的双眼里有了些神彩。
难道是我的用词欠妥让她误会了我不再需要她了是么。
张子初过来时,我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享受着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它是那般的耀眼,高高的挂在天际,只可远观。
没有人能够接近它,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就如同,我融入不了的世界,不去奢望便好。
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也落得个自由不是么。
“属下参见王妃。”他走近了一定的距离,行礼。
我没有睁开眼睛,他也不等我开口免礼就说道:“昨日帝都来信,陛下身子有异,主子已经在去往帝都的路上了,王妃明日启程即可。”
“属下告退。”
他蓦然转身离开,养心站在屋檐下,张子初看见她一刹那煞白的容颜握紧了双手,终是脚步不停的离去。
养心看向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做甚?”我偏过头看她,问道。
张子初打从进门开始便目不斜视,如何看得到她站在屋檐下。
如今叫她看到了他这般无礼的一幕,什么事情也能理解个大概。
所以,我也是在为自己辩解么?
“奴婢..奴婢,屋子里闷得慌,就想出来走走。”她神色暗淡,有些哽咽。
“好生在屋子里呆着,本妃不希望离开了这几日,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可记住了?”
“是,奴婢记下了。”
我满意的拢紧了薄被,阳光暖的我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养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这倒让我有了一种和姐姐在一起时的错觉。
那时候,姐姐也是这般坐在我的身旁,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安静的陪着我。
可是,也许我已经见不到她,也许还能够见到,谁又能说个准呢。
我不信张子初,轩辕帝诀也只提了帝都来信,若非不重要,他定会告知于我,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张子初也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那么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轩辕帝诀又为何会将我丢下,独自启程。
想不明白,但我绝不会让张子初护送我回去。
故而未时,我将养心遣去缠住了张子初,带着足够的盘缠悄悄的出了府,记忆中的路线也不知有没有变化。
此行一去,我需得验证一件事情,也许一年前的疑问便可以得到答案。
只是,此时我还没有想过就算得到答案后又当如何。
我能想到的,只能是当下,这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