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几位大人已经在外头跪了好些时辰了。”院子外头没有清扫,这一跪便直接跪在了雪地里。
养心心软实在是忍不住了,又不知他们犯了何错,再这般跪下去,这双腿恐怕就废了。
到时候惹人诟病的还是她家主子。
“哦?是么?”我偎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出了声。
他们既然要跪就跪着,****何事。
“娘娘……”养心一脸郁色,我瞥了她一眼:“可是觉得本妃心狠?”
“奴婢不敢。”
“不敢?养心,为何连你也要如此?”我盯着她,只觉得怒气堵在了喉咙口,难受得紧。
“既然这样,和他们一道跪着去。”
她瞧了我一眼,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转身走了出去。
我到底在气什么呢。
我何尝不知养心是在为我担心,可是……
颓然的坐到了软榻上,这本不该是我应有的情绪。
轩辕帝诀啊轩辕帝诀,以你的聪明,岂会让这样的事情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你究竟是在试探我还是如何。
侧身躺在上面,我有些迷茫,渐渐地感觉到了疲惫,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养心!
脑子陡然间清醒,倏然翻身起来,顾不得梳理便冲了出去。
养心倔强的跪在雪地里,脸颊冻得通红,却死咬着不肯低头,
张子初担忧又夹杂着怒气的看着她,呵,我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娘……娘娘。”我蹲下身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她颤抖着嘴唇唤着,眼底有委屈却没有怨言。
我的养心。
“对不起。”她诧异的望着我,眼底有了泪意。
扶着她站了起来,她一时站不住,整个人都倚在了我的身上,慌忙的站直。
我制止了她的行为,对着那几人说道:“起来吧,别杵在这儿碍了本妃的眼。”
闻言,张子初率先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却因跪的时间长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满脸的怒气。
养心几乎是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去扶他,想来是碍于我在场蓦然收回了手,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看着她一眼:“张管家可是对本妃有何不满?”
“属下不敢。”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我有些不悦,他就只会这句吗?还是养心就是和他学的。
正欲开口,养心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娘娘,奴婢腿疼。”小声的说道,语气里不乏哀求。
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罢了,都回去。”不再去看他们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扶着养心进了屋中,唤来小丫鬟去请大夫,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您别担心,奴婢身子强壮的很,无碍的。”许是见我担忧,她还笑着安慰我。
那几人就罢了,功夫在身,必是无碍,可养心不同,我竟然愚昧到让她跪了那么久,着实有愧。
“闭嘴,大夫来了再说。”我抿紧了唇,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暖婆子放到她的手上,撩起裤腿,膝盖上已经有了些红肿。
她欲言又止,想要阻止我的动作又怕我动怒,一脸的为难。
“娘娘,刘大夫来了。”丫头进来禀报,我点头示意她请进来。
“草民参见亲王妃,王妃吉祥。”刘大夫今年已过六旬,背有了些佝偻,人却看着精神的很。
“无需多礼,快给她瞧瞧,有无大碍。”我坐到一旁,道。
养心显得有些局促也有些心不在焉,我自是知晓这是为何,却不道破。
“回娘娘,姑娘这是受了寒的征兆,草民开几贴药,按时服用便可无碍。”刘大夫起身站在一旁恭敬的回禀道。
“多谢刘大夫。”我向他点了点头,对着那丫头吩咐道:“你同刘大夫一道去,顺便拿一些冻伤的膏药来。”
“是。”
“草民告退。”
起身走向养心,她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和张子初是何时的事?别动,坐着回话。”她吃了一惊,又想要跪下,我连忙喊道,再跪下去,这膝盖还要不要了。
“娘娘,您,您都知道了?”她小声的说道,有些心虚,却又马上抬起了头:“娘娘,若是您不喜,奴婢和他绝不会再有来往。”
“……你喜欢他?”我没有回答,又问道。
她低了头,不敢直视我,诺诺道:“……是。”
我不再说话,站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头。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峨眉大眼,算得上个标志人儿。
可惜,若是要将她许配给张子初,我倒还有些不情愿。
“玉珠,送她回房。”倏然放开了手,养心有些惊慌的看着我,猜不透我的心思。
守在门外的丫鬟听言走了进来,扶起养心:“姐姐,跟我走吧。”
她顺从的起了身,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不舍的出了房门。
我舒了口气,草草的用了几块点心便没了胃口,坐在灯下看书。
就连轩辕帝诀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未曾发觉,直到他夺过了我手中的书,将我抱上了床。
“怎么了?”我轻呼一声,他埋在我的颈窝里不出声,我便忍不住道。
“轩辕帝诀?殿下?”他还是不理我,要说生气也该是我生气吧,他作何这般。
心底有了些不快,手上一个使劲便推开了他。
他拧着眉看着我,伸手又过来抓我,我忙躲开让他抓了个空。
“过来。”语气很是不好。
“有什么事就这样说。”我防备的看着他。
他不再说话,只眸色深深的盯着我。
似乎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是温和的,此时变了脸色,心底亦有了些打鼓,举棋不定。
“今日帝都有书信传来,你可要听?”许久,他才凉凉的道。
“……”
我不说话,用眼神询问他,不想他却是笑了:“想知道是吗?那就给本王滚出来。”语气里半点温柔都没有,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爬了过去:“什么?”
“亲本王一下,本王就告诉你。”他偏过头,将脸颊对着我。
我黑了脸,真是高估了他了,无论何时都改不了无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