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绍正在堂中与翟让等一众兄弟商议怎地招揽流民,在瓦岗后山开荒种地,忽闻来报,说是朝廷任命伍云召坐镇东郡,下令各级衙门克日捉拿哥哥,又有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发下绿林大帖,要问哥哥行藏,如今黑白两道都要捉拿哥哥。众人闻讯大惊,齐国远当即大怒道:“某一直以为单通是一个英雄,叵耐这厮身在绿林,却勾结官府。哥哥!待某领兵前去,攻破他二贤庄,生擒单通来给哥哥请罪!”堂下王儒信,李如辉等人大声附和。翟让沉吟道:“哥哥怎地得罪了单雄信了?这官府通缉乃题中应有之意,还倒罢了,久闻单雄信义薄云天,急公好义,那也是条响当当的好汉,怎地却勾结官府,也要来拿哥哥?”李绍道:“众位兄弟不可!某也一向久闻赤发灵官单雄信之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雄信行事光明磊落,颇有担当,必不至勾结官府,我料此次发下绿林大帖要来拿我,其中必有隐情也。”当下手书了一封,道:“王儒信王大哥,辛苦一遭,把信递交二贤庄单庄主手中,我料不出半月,必有佳音。”
雄信听得王儒信这么一说,不由得惭愧无地。不待多言,吩咐金四道:“派快马把各处绿林帖收回,就说我单通有眼不识英雄。传令各地大小山寨,以后见瓦岗李绍如见单通!”金四道:“那金甲童环要是来问..”雄信打断道:“就说我不再庄中。”金四领命而去。雄信在房中踱了几步,道:“儒信贤弟,我欲往瓦岗一行,一来向李绍贤弟请罪,二来单某向喜结交英雄,却不可再错失交臂。”王儒信大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某家哥哥闻得庄主上山相会,必定欣喜若狂!”两人再无多话,自有从人备好行路之用。两人快马加鞭往瓦岗而去。
却说李绍自那日打发儒信去后,日日翘首以盼。算着路程,儒信回寨只在这两日,于是这日到得关上,望着两重天,只盼下一个瞬间,便看见儒信出来,苦候了一天没有等到,怏怏而归。翌日,君汉在城门楼中端坐,眼见天下小雨,还道哥哥今天应不会来,却见一人冒雨而来,定睛细看,却不是李绍?君汉慌忙接着,埋怨道:“哥哥只在寨中呆着,一有儒信贤弟消息,某第一时间禀报就是。”李绍笑道:“某来此守候,一为儒信,一为雄信大哥,我料听得原委,他必然来此!且耐住性子,没有些许诚意,怎见得英雄。”君汉道:“某见天色,这雨下得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停,单庄主不一定冒雨赶来!”李绍笑而不语。无奈,因李绍在此处,又不好独自去城门楼中安坐,只得相陪一边。见雨越下越大,君汉还待在劝,忽听李绍大喜道:“黄大哥且看,那边却是谁来。”君汉把眼望去,因雨中瞧不真切,只见得两骑冒雨飞奔朝关上赶来,李绍再无多话,喝道:“开城门!”又道;“黄大哥且辛苦一遭,安排仪仗迎接单二哥入城。”君汉应了,还待瞧得真切些,但见李绍已跑下城楼。
单雄信心急如焚,一路非止一日,这日到了韦城,看看天色将晚,王儒信道:“单庄主,此地离瓦岗已近,快马不用半日就到。如今天色将暗,不如在此地打尖,稍作休息,明日早起再赶路如何?”雄信道:“我是恨不能立马见到李绍贤弟啊!也罢,就在此休息一晚。”又道:“某在家行二,如蒙不弃,贤弟唤我一声二哥便是。”王儒信抱了抱拳,唤道:“二哥!”雄信点了点头便算答应。当下两人无话,寻了一处客栈,住下歇息。翌日早起,天公不作美,竟飘起来毛毛细雨。儒信心道不好,便道:“二哥,反正已近瓦岗,不如在此等雨停了再走,也不急着这一时半日。”雄信道:“不然,我料李绍贤弟必也在苦候我等二人,既已距离瓦岗如此之近,安忍再让贤弟苦候?况且看着天色,这雨一时半会怕也停不下来!”儒信还待再劝,雄信只是不听,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冒雨赶路。
果然,只见雨越下越大,竟没有停下的迹象,时已近秋,俗语有云:一层秋雨一层凉。刚开始不觉得,然在雨中行得越久,乃颇有凉意。亏得单,王二人都是铁打的好汉,忍得住冻。两人闷声赶路,好容易到了两重天,儒信便道:“单二哥,此谷名唤两重天。说起来还有一个典故。”当下便把昔日李绍命名之事说了一遭,雄信听得,凉意倒去了一半,道;“果然起的好名,出得此谷却不是要和贤弟会面,那便是喜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