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花香立刻浓郁起来,有种巴黎的罗曼蒂克风。
约瑟夫公爵是一个高雅的贵族,看来这一点不假。我在陨石屋时甚至以为他是个暴发户,然后对科学(亦或是陨石之类的玄术感兴趣的狂人)。但是看到花园里的一切,我发现公爵先生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朋友们,我自诩对园艺颇为精通,一般来说贵族会雇佣一流的园丁为他们装点自己的花园,就像路易十四的太阳宫前的球松一样,凝聚里法兰西顶尖园丁几年的心血。但我却视亲自打理花草为一种至上的乐趣,一种高雅的享受。我欣赏各种文化的花园,无论是斯拉夫式的,还是中华的园林,亦或是东南亚的风情,但是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最适宜法国式的,也就是说凡尔赛式的花园。”
不难看出,公爵先生对法国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公爵先生是法国人?”我心中暗想,“但是法国的贵族谱上并没有一位叫约瑟夫的公爵。但公爵浓郁的巴黎口音,让我坚信公爵至少在他小时候在法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国籍?为什么要到这个偏远的寒冷的地方来大兴土木?这里面有太多我不能解释的东西。克莉丝也问过我这些问题,我目前还无法给出答案。
“朋友们这是大叶罗勒草,法国皇家植物园在1766年宣布这种植物灭绝,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公爵俯身扶了扶一颗长的旺盛的双子叶植物。
克莉丝是法国布丰学院的博物学副教授,对大叶罗勒草这种只存在于标本室和三维电脑模拟动画中的植物当然早有耳闻。但是因为灭绝了几个世纪,关于大叶罗勒草也不是了解很多,此刻颇感兴趣地靠近那棵罗勒草。
“克莉丝是布丰学院的博物学教授,”我向有些惊讶的公爵解释道。
“夫人感兴趣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大叶罗勒草的种子,”约瑟夫公爵一边说一边向花园深处走去,他径直走向一座人工瀑布,瀑布周围水汽蒸腾,竟然生长着热带雨林植物。“朋友们,瀑布的后面,就是本人的待客寓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早还要启程,可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他的目光在瀑布后面的山石上扫了几下,瀑布的水就停住了。
原以为瀑布后面的寓所会很潮湿,但是走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气清新,全部是美丽的大理石砌成的宫殿式大门。大门后面,竟然是一个向地下伸展的楼梯。
但是,和一般的地下室不同的的是,这个地下寓所没有一种深居地下的压抑感,反而有一种更加开阔,更加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是你们的房间。”公爵给了我们一把很普通的钥匙,“里面是套间。明天早上会有人提醒你们出发。晚安,朋友们。”公爵转身上了楼。
我们不由得打了几个哈欠。在寒冷的室外待久了以后回到有暖气的室内,倦意立刻就浮出来了。
“我们洗个澡,休息一会吧。”费尔多说,拿着钥匙开了门。
一开门,我们就吃了一惊。公爵所说的“套间”,竟然是指两个卧室、两个浴室、一个厨房间和一个空中花园组成的“豪华套房”。
不过我们现在只想要快速泡个澡,然后休息一下就行了,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享受公爵的豪华客舍。
我给克莉丝放满了一浴缸的水,然后放了一袋浴架上的玫瑰花干。
我洗完澡后,穿着浴袍出来,克莉丝正坐在床上,看着一本《西伯利亚徒步旅行小纪》。封面是精致的仿古装帧,淡淡的黄色给人一种牛皮纸的质感。我坐在克莉丝旁边,看了看那本书,书侧边只标了一个人的名字:“约瑟夫公爵”。连出版社的名字都没有,而封面则是法文的,很漂亮的花体字。
“公爵几乎徒步在西伯利亚旅行过一圈。”克莉丝把书向我侧过来,示意我书上拍摄的照片,“你看,真是仙境一般的风景。”
我把克莉丝揽入怀中,“会议结束后,我一定把贝加尔这颗蓝宝石和无尽的甜蜜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