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钰刚到书房门外,小斯还未进去禀报,就听到里面传来:“进来吧!”
熙钰忍不住腹诽,这是顺风耳吧?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书房,见宁王穿着常服正在书案上写字。他保养的极好,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再加上与生俱来尊贵的气度,虽已至中年,依然是可以让无数少女倾动的绝世男神!
熙钰一边在心里暗叹,一边看他写字,就站在旁边,也不说话。等到宁王写完收笔,熙钰看过去,竟然是一个‘忍’字。
两人就这样看着这个字,沉默着,直到熙钰快撑不住了,宁王开口了:“熙儿,你看这个字,心上悬刀,可谓提醒,也可谓隐忍;忍并非一味的退让,忍无可忍时,便是亮刃之时。”
熙钰弄不明白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这是不走寻常路吗?虽然不知其意,他也只能睁大眼睛,准备认真的听父王教诲。可是他刚投入进去,宁王却拿出火引,把那张字给烧了。
等到宁王把灰烬整理干净,看着熙钰不解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想必你也觉得父王不适合写这样的字,所以还是烧了好。”
熙钰恍惚间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可是也只是飞快的一闪而过,想是看花眼了。他心下好笑,想不到风流的宁王竟也有这样的神情。
虽然名为父子,他们之间却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在有事商议的时候才会见一面,更别提什么父子之情了。以前没有,以后也别有了,他总不能一直女扮男装下去,以后找个机会假死逃出去,一了百了,毫无牵挂。
想到这里,熙钰抚平心静,淡淡的说:“父王,孩儿是想跟您说一下,过几日就去乡下农庄了。”
“哦!这么快又是一年了吗?”宁王好像有些恍惚,微愣片刻又说:“乡下好,那里清净。银子够用吗?不够直接去库房拿就是。”
这时的宁王完全是一个官爸爸:你想要什么就说,我都给你弄来。
其实熙钰蛮有钱的,因为当初他娘杨玉华的嫁妆没有归进宁王府里,都是她自己打理的。她死后这些全都留给了熙钰一个人。所以,熙钰小小年纪,却早已是个小地主了。
“父王,孩儿什么都不缺,就是想到农庄好好养病。孩儿不孝,常年汤药不断,不能侍奉父王膝下,很是惭愧。”这些托词熙钰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张嘴就来。
宁王却吃这一套,每次听完都欣慰非常:“熙儿受苦了,都是父王害了你,你好好将养,总会好的。”
若不是他喝醉酒惹出麻烦,玉华就不会早产,熙儿也不用常年药不离身,都是他造的孽啊!
“父王,那孩儿就先告退,后日就直接走了,不再来叨扰父王。”
“好,注意安全,把那些侍卫都带上。”
熙钰就这样走了,他不知道,宁王正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儿子越来越像玉华,特别是那双眼睛,墨玉一般,好像能把人吸进去。有时候他都不敢看那双眼睛,因为他心中愧疚,怕被它看穿了。
整理好情绪,宁王说道:“告诉徐忠,高越来人,这次出去加强防卫,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随着声音,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掠向来仪阁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