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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临危领命

我强压制住心里的慌张,顺势将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来。撑着他艰难的继续往前走。好在张老太家已经到了。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狗屁礼貌了,刚到院子前就大声叫唤着开门。这次开门的依然是之前那小姑娘。

进了屋我连忙把龙泽扶到客厅的躺椅上,那小姑娘看到这情况也是吓坏了,我催促她弄点水来,她才如梦初醒似的赶紧忙着倒茶去了。

“龙泽,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死了肯定会变成很厉害的鬼,我胆小会害怕的。”

我蹲在躺椅旁边守着,满脸都是焦急之色。急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转了,结果这小子自己倒没心没肺的苦笑了一下。

“没事,暂时死不了。”

我看他躺下休息后脸色好像确实好了不少,堵在胸口的大石头才总算是放了下来。正准备开口问问这伤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房间里突然传来水杯落地的破碎声。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奶奶!快醒醒啊奶奶!”

是那小姑娘的声音!我跟龙泽相视一眼,当即明白老奶奶怕是去了。只是龙泽现受了伤,还能不能去招魂了?

“你来!”

龙泽当机立断从怀中取出人形树杈和装奶奶的头发的荷包,直接塞到我手里。

“我?我不会啊!”

我不明白这种时候了,龙泽竟然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

“我来说,你照做。动作快点!时拖得越久招魂的难度越大。”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矫情的去推脱了。握紧手上的东西,看着龙泽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是回魂符,将它贴在人形胸口。将头发包进这张三魂七魄归身符。然后将它们摆在三尺之外,右手拟剑指物,左手掐诀。口念收魂咒七遍。”

龙泽从口袋里掏出各种黄符,我都照他说的一个字不敢落下去做,只是说到最后一条,我转过头真的是一张哭丧着脸了,因为我压根不会什么收魂咒!龙泽眉头一皱,严厉的说道。

“平心净气,摒除杂念!跟着我念: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一开始我就跟牙牙学语似的,听不清楚什么字反正就跟着念,慢慢的我念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个字也吐的越来越清晰。最后龙泽停了下来,整个房子里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声音,却隐隐有震耳欲聋抨击心脏的庄严,只是我自己却一点没有感觉,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

随着收魂咒的共鸣声越来越大,我明明闭着眼睛却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事物,这视野像一个圈,慢慢的向外扩张。开始能看到张老太家的院子了,村子的边缘,到了邻村的屋子了。慢慢的周围的景象逐渐暗淡了下来,在黑暗中却又浮现出一颗颗光团,有的光团又亮又活跃,有的则黯淡无光,好像随便一口气就能吹灭似的。而且更重要的时,我看到了它们,它们似乎也都察觉了我。纷纷从四面八方朝着我的方向踊跃过来。我渐渐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受控制了!

“宁心守气,去找老太太的魂魄,一定要用心感受。”

就在这些光团多的我都快束手无策,龙泽的声音是时候缓缓的传了进来。用心感受是吗?我稳了稳心神,学着用自己的意识尝试接触周围的小光团,结果还真的成功了。随着接触的光团越来越多,我发现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当我在一个光团停留的时间越久,我就能看到他更多的生前回忆,可所用的力气就会更多,于是我学会蜻蜓点水一样碰触每个光团,但力气还是一丝丝的被抽走。体力透支,使得我身上不停的冒冷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感受到光团的数量还在继续增长,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用心感受”我又细细咀嚼了龙泽的这句话。用心?如何才能用心?要想用心,我就得先沉下心。我索性不在去管这些光团,任凭它们摆首弄姿百般妩媚的诱/惑我,我也不为之所动。

当我的意识化作一阵风,轻轻在这些光团的上方扫过,两个紧紧粘黏在一起,一强一弱的光团引起我的注意。我一咬牙,再次用意识去触碰光团时,熟悉的感觉来了!是那个老爷爷!我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谨慎的又去试探了旁边的光团,果然是奶奶。

找到了!我霍然睁开双目,一道流光从眼中划过。无师自通将奶奶的光团打入人形。又是一道锁魂符。这法事终于是完成了!

我的意识回归,身上的疲劳感就像潮水一样,整个人刹那间就被淹没了。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息着。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心思管形象不形象的。

“这次做的很好。”

龙泽似乎也很吃力,脸上还挂着未干透的汗珠。不过脸上带着赞许。这句肯定的称赞在这个时候无疑是对我最好的鼓励,原来对你不屑一顾的家伙认同你了,这成就感可是杠杠的。

“奶奶…”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那个小女孩不知道怎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守在那个人形边上,轻声呼唤着。我心一软,很想试着安慰她一下,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虽然我平日里损人的时候嘴巴可以一套一套的,可真的很悲伤的事情,怎么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让人家不要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

“小姑娘,你过来哥哥这里。”

龙泽坐在躺椅上,笑的很温暖。小女孩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看着封锁奶奶的人形。犹豫了一下,将人形握在手里,才踏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哥哥姐姐,你们不用安慰雪儿了。我今天看到你们过来,就知道奶奶要走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原来我还偷偷埋怨过奶奶,准备离开世上以后就不要我们一家了,今天看到奶奶笑着离开,我就明白了她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一辈子了,应该为自己打算这么一次。”

我心头微微震惊,或许十三四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只是滴落在人形上的眼泪,还能看得出来小姑娘的故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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