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城中又发生了一起盗婴案,顿时人心惶惶。知府老爷下了狠心,命人把全城的婴儿都聚在一块,又请动陆广,派了军士层层布防。只要盗婴贼还敢来,必叫他有来无回。
到了深夜,街道上只有风和犬吠。江莲璇和戾镇海站在屋顶之上,等着那个盗婴贼。
天上寒月一轮,地上梆敲三更。
一道黑影从婴房之中纵出,往夜空疾驰而去。戾镇海大喝一声,“哪里跑!”手持钢叉,朝着黑影人疾飞而去。
那黑影见有人追来,回身倒刺一剑。戾镇海侧身回避,同时钢叉一举,朝着黑影力劈下来。黑影横剑挡住,此时江莲璇把金莲簪一变,成了一根金丝鞭,挥鞭就向黑影的脚踝缠去。黑影一时不防,被江莲璇的长鞭缠住,长剑连劈,迫开戾镇海,紧接着就一剑劈向自己的小腿,这是要断腿求生。
江莲璇虽惊讶此人心狠,但哪有那么容易让他得逞,猛地一拉鞭子,黑影就被扯得东倒西歪,稳不住身形。
“哇”地一声,一个襁褓被黑影抛了下来。江莲璇见是之前被偷的婴儿,赶忙松了鞭子,朝婴儿卷去。
戾镇海见这黑影人如此罔顾人命,心中有愤,举起钢叉就是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黑影人本想扔出婴儿,乘此伺机逃跑,却不想戾镇海不仅没有因此慌了心神,更是对他缠斗得越来越紧。他不知道,戾镇海对江莲璇很是信任,有江莲璇在,以她的本事,那个婴儿就是从千丈高空落下,都不会有一点事。是以,戾镇海没去救那个婴儿,而是选择缠住黑影人。
黑影人见难以逃遁,向下飞到了屋顶之上。江莲璇左手抱住婴儿,右手持鞭与其对峙。这时布防的军士也被惊动了,个个明火执仗,敲锣打鼓,在屋子下团团围住。
受火光一照,江莲璇和戾镇海的脸都脱出了黑暗,那黑影人一看顿时怒道:“又是你们两个!还我孩儿命来!”
江莲璇也看清了,这黑影人正是先前在密林中有过交手的那位盗婴贼,但刚听他言下之意,好似是她和戾镇海害死了他的孩儿。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清楚,你的孩儿死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江莲璇问道。那盗婴贼根本不欲与她分说,把剑一劈,“今日我就要拿你们祭奠我那孩儿。”
戾镇海在他上方俯冲而下,钢叉直刺他天灵盖,“休要胡说!”盗婴贼朝上扔出利剑,往边上一躲,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打开。戾镇海拨开利剑,看到他要打开锦囊,知道他那锦囊里面全是毒物邪术很不好惹,赶忙倒翻几个跟头,止住俯冲之势。
锦囊一打开来,一只巴掌大的七彩锦狐从里探出头来,朝着戾镇海“吱吱”两声,戾镇海顿时觉得眼前一片七彩斑斓,再也看不见其余东西。他不知道,虽然他觉得自己只是眼被七彩遮盖,但是外人看来,他此刻正在手舞足蹈,癫狂至极。不过一会,就见他举起钢叉,往自己心窝扎去。
江莲璇大喝一声,“戾护法!还不定心守神!”这一声喝,对于戾镇海来说,不啻于春雷炸耳,醍醐灌顶,只见他渐渐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在空中盘坐起来。
房屋下面,闫捕头也领着一帮捕快赶到了,见到场中景象,指着盗婴贼大声道:“真人,那个就是盗婴贼吗?”
江莲璇道:“没错,闫捕头。你们千万不要上来,这个贼子身怀邪术,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闫捕头一听,不禁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如此,我们就不上去了。真人千万小心,不要放了这个盗婴贼。”
盗婴贼将锦囊一抖,放出那只七彩锦狐,这锦狐落到地上,抖了抖锦毛,朝着江莲璇踱步走去。步姿优美,直让人以为是一位美女在娉婷走来。
江莲璇冷笑道:“青丘狐族的迷惑之术果然厉害。不过你也试试我这迷障术。”语毕,将袖一拂,七彩锦狐停下步子眼中显出迷惑之色,随后躺倒在地,将身子蜷缩起来,肚皮一起一伏,看着像是睡着了。
“哈哈,还不快快打开你第二个锦囊。”江莲璇嘲讽道。
盗婴贼一脸恨色,果然掏出第二个锦囊,打了开来。这次是一股黄沙风,旋卷而上,江莲璇一眼就看出,这黄沙风专迷人眼睛,伤人神魂,万万不可被卷入其中。她将鞭子一抖,变成一把描金花扇,“你用风,我也用风如何。”扇子一扇,一股清风吹出,与黄沙风一碰,就融入其中。而黄沙风也犹如吹入湖面一般,黄沙纷纷沉下,只留下了一股风。
不堪一击!江莲璇轻摇了两下头,叹道:“第三个锦囊呢?”
盗婴贼也没想到,上次不是别人一合之敌,这次却还是一如既往。他心中已经有了退意,把第三个锦囊打开,一道血光飞出,往他头顶一钻,就如上次那样,盗婴贼又成了一张血皮,那道血光也疾遁而去。
下面的闫捕头等人见到这等邪术,这番斗法,也是目惊口呆,但还是不忘喊道:“快追上他,别放跑了他。”
戾镇海这时也是破去了青丘狐族的迷惑之术,看到盗婴贼又如上次那样逃遁走了,赶忙起身追去。江莲璇喊道:“戾护法,闫捕头,穷寇莫追。”
戾镇海依言转身回来,问道:“真人,为何不追上他斩草除根?”
江莲璇说道:“此人不过是个棋子。咱们放长线钓大鱼。”
闫捕头说道:“原来真人早有定计,不知是什么办法?”
江莲璇道:“接下来的事,闫捕头你们对付不了。就交给贫道和戾护法吧。”
戾镇海问道:“真人,咱们应该怎么办?”
江莲璇左手结印,右手虚空画了一道符,符上清光一亮,变化成一只八哥,落在她手掌之中。“我先前在他身上留下了点手段。好八哥,去帮我找到他。”
这八哥呱呱叫了两声,又道了两声“好好”,就朝血光远飞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