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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梅园遇梁妃遭掌掴

这日,江娑月给皇后请安回来,尚宫局的女史素心便带着一些宫女来了,这位素心女史正是江娑月初进宫时给她分派宫人的女官,没想到今日来的还是她。

素心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恭谨,行礼之后开口说道:“小主升为嫔位,按例可增加两个贴身大宫女,因小主日前正在休养,宫人送来得迟了,还望小主恕罪。”

尚宫六局也和这后宫后宫妃嫔一样,其中不乏勾心斗角之事,这些女官身居宫中要职,更不缺成为皇帝的女人的机会,看碟下菜也是难免的事,到底是因江娑月正在休养才来得迟了,还是打量她江娑月不过是过眼的烟云,江娑月已经无心过问,何况这素心不过一介女史,又哪里能做得了主呢。

重要的是,至少此刻她站住了,她没有成为转瞬即逝的风景,尚宫局屈服了。更重要的是,未来的她更要站得稳稳地,否则一旦摔下,只会比从前更惨更痛。

江娑月和颜悦色道:“女史何罪之有。既然如此便将我身边的珊瑚和琥珀提为贴身大宫女吧。”

素心在宫女名册上记录下来,又回道:“是。还请小主再选两个宫女补足二等宫女的缺。”

江娑月便细细问了问下面诸人的家庭背景,入宫年限等,挑了两个瞧着灵巧乖顺的,起名桔梗、甘草,由素心记录在案,从此便是她翠微居的人了。

待素心离去之后,江娑月唤来琉璃,道:“如今可算把你提上来了,也算了了我的心事。这些日子多亏你替我看着,咱们宫里才这般太平,那新来的两个你也要好好盯着,我方才便是问得再仔细,也不一定就能防住旁人想要插进来的手,平日里还是要你多盯着些。”

琉璃回道:“多谢小主想着奴婢。小主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盯着新来的两个,便是那半夏和小邓子,平日里也不敢放松,小邓子只让他做些外面的粗活,半夏只让她做些宫人的针线,小主贴身的事情从不让她沾手,小主的屋子更是不让她进的。”

江娑月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好。如今也没办法将她们调走,只能平日里多加小心了。即便将他二人调走了,谁知道换进来的到底有没有问题,还不如他们两个,到底晓得些底细。”

“正是这个理。小主放心,奴婢平日里一定多加留意。”琉璃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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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流转,换了人间沧桑,秋去冬来,天地间已是一派凛然景象。

各宫都置了炭盆,门上挂了厚厚的门帘。来往的宫人们早已换上了冬装,干活的宫人一边呵着手,一边尽量往阳光下站站。

上林苑里的树木山石犹带冬日的萧瑟,但因阳光极好,便叫人有了些许融融暖意。

珍珠一边替江娑月拢了拢银红色铁梗襄荷纹珍珠缎衬狐狸毛的斗篷,又塞了一个手炉在她手里,这才抱怨道:“这天寒地冻,宫里哪个主子不是在暖阁里好好待着,偏小主要出去走动,这要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江娑月笑道:“哪里就这般娇贵了,咱们在家的时候冬天不照样做活么。”

珍珠黯然:“如今哪能和那时候相比,那时候不是没办法么。”

“好啦好啦,我不提了还不成么。要我说啊,这成日里不动才容易生病呢,人要多多运动身子才能康健。”

“运动?罢了罢了,小主的理由总是一套一套,奴婢可说不过你。”

江娑月失笑,道:“让珊瑚跟着我吧,她最是爱热闹,闲不得的,你就在屋子里偷个闲吧。”

珍珠笑道:“那感情好,奴婢这厢多谢小主体恤了。”

因冬月到了,各宫开始烧炭,江娑月最是闻不惯那股子炭火味,又耐不住屋子里闷,这才带着性子活泼的珊瑚出来透透气,珊瑚建议说去梅园摘些花回去插瓶。

谁知今日出门没看老黄历,竟在梅园碰上了梁妃。

要说这宫里最让江娑月提防的确实有那么几位,但最让她敬而远之的绝对非梁妃莫属。也不知是家族底蕴和教育原因,还是因为有儿子底气足,梁妃言语行事总是任性妄为,肆无忌惮。淑妃虽笑里藏刀,皇后最爱讲究个师出有名,但这宫里谁不爱惜自己的声名,行事总要维持个表面光彩,偏这梁妃,说话行事总是不管不顾的。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江娑月可不得绕着走么。

既然遇到了,倒也不能躲开,江娑月上前行礼,道:“参见梁妃娘娘。”

梁妃只作未见,仍把玩着手上的赤金嵌红珊瑚护甲,好半晌才道:“这不是江嫔么,你怎么在这?”

江娑月努力稳住行礼屈膝的姿势,忍了梁妃的怠慢,回道:“回娘娘的话,嫔妾前来赏梅。”

梁妃斜睨了一眼江娑月,笑道:“那真是巧了,本宫是来采些梅花回去插瓶的,不巧身边没带什么伺候的人,不想正巧遇见江嫔你了,你便帮本宫采一些吧。”

这是拿她当宫人使唤了,江娑月看了看梁妃身后那一排伺候的宫人,既然梁妃无视了他们,她也为了不生事,也只能当做没看见了。

江娑月再忍,说道:“请娘娘稍等。”

说罢,便带着珊瑚进入梅林,她可不放心留珊瑚一人面对一只疯狗。

梁妃又在她身后补充道:“本宫喜欢江嫔亲手采的。”

少顷,江娑月亲手采了几株梅花回来。梁妃却这个不满那个不要,道:“江嫔看来是不乐意给本宫采梅啊,怎么尽挑这些个残枝败花。”

明明是精心挑选过的造型优美的枝条,还是被梁妃找茬,江娑月忍道:“娘娘息怒,嫔妾再去重新挑。”

再入林间,江娑月也懒得挑了,反正梁妃还是会借机找茬的,挑了也白挑。

珊瑚轻声道:“小主,这可怎么办?梁妃若是一直揪着小主不妨,在外头耽搁久了,小主会着凉的。”

江娑月安抚道:“梁妃不也在那外头立着么,时间久了她也受不了。”

果然,几次三番之后,梁妃见寻不着她的错处,也不再让她采梅了,直接向她发难:“江嫔,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瞧你闲来无事让你替本宫采几支花,你就是这样糊弄本宫的!”

说罢,将梅花狠狠地砸在江娑月脸上,刮得她脸颊一阵刺痛。

江娑月忙屈膝行礼,道:“娘娘息怒,嫔妾愚昧,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梁妃怒斥:“还敢强词夺理,跪下!”

目视着跪在地上的江娑月,梁妃心里一阵得意,有几分恩宠又如何,位分低于她,她还不是想罚就罚。带着这几分得意,她出言讽刺道:“江嫔真是好雅兴,你不忙着伺候皇上,倒有时间来这里闲逛,还敢顶撞于我,今日我便好好教教你这宫里的规矩。”

这是讽刺皇上没去她那里,所以她才有这个闲工夫出来闲逛。江娑月根本不惧这种言辞攻击,正待就此忍下,息事宁人,无意中却扫到不远处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心中一动,用只有她与梁妃能听见的音量,轻声开口说道:“梁妃娘娘不也有空在此闲逛么。”

言下之意,就算皇上没有来我这里,你不也一样么。

若是没有二皇子,如今的梁妃可谓难见天颜。即便如此,皇帝也多日没有去看望过她和二皇子了,她心中本就恼怒嫉恨,如今听得此言更是大怒,一个耳光扇过去,下手之狠让江娑月甚至感觉一阵耳鸣。

江娑月捂住脸颊,顺势往地上一倒,盈泪于眶,泫然欲泣地问道:“娘娘,你为何要打嫔妾?”心里却恨道,梁妃,是你逼我的!今日之耻,我江娑月记下了,来日必要你百倍偿还!

梁妃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骂道:“打的就是你这贱人!胭脂,给我狠狠地掌这贱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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