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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万般下品

苏秀清一路焦急飞奔回家。

此时的苏家门口,围满了许多人,都是平时里的左邻右舍,有老有少,苏秀清心脏一颤。

“爹!”

苏秀清野蛮挤开苏家门口的人群,苏秀清急红了眼珠子,喉咙里发出有如野兽受伤的低吼声,胳膊疯狂推搡开人群,挤进院子里。

村民们被推搡,原本还有怨言,想要埋怨,骂咧几句,可当一回头看见是苏秀清,这些叔叔婶婶们目露不忍之色,都摇头叹息一声。

一进到院子里,轰隆,苏秀清脑袋一声嗡响,小_脸愤怒了。

院中,苏母周氏趴在老黄牛拉着的牛车上,伤心欲绝大哭,泪流满面。

苏父躺在牛车上,竟然全身是血,上半身缠满了绷带,绷带染满了苏父的血,殷_红殷_红,此时苏父面色死灰毫无血色,满脸表情痛苦,陷入昏迷不醒。

苏秀清差点两腿一软就要摔倒。

一直强壮如牛的苏父,倒下了……

早上进镇子,与苏父分别时,人明明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叫自己早些回来,可是现在,苏父浑身是血,失去了所有神智,表情痛苦。

“娘,我爹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谁打了我爹!”

苏秀清愤怒,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揪起,他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失去……

苏母周氏一把抱住苏秀清,死死抱住自己儿子,深怕再失去儿子,哭得更加伤心欲绝了。

这时,二伯苏全石迟疑了下,有些吞吞吐吐说道。

“我听送老三回来的老赵讲,今天老三_去镇子里赶集,正好遇见大哥经过,于是就上去和大哥打招呼,但是…但是…但是大哥说不认识老三,说老三认错了人,然后绕过老三继续和几位穿着不凡,不像是镇子里人的公子少爷离去。”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公子少爷看老三穿的衣服有些…有些旧,居然辱骂老三是贱籍,下等人,垃圾,还骂出其它更难听的话,老三气不过,就理论了几句,然后…然后……”

“然后,那几个公子少爷里的其中一个人,一拳,就一拳把老三打成了这个样子。”

苏母周氏紧紧抱住苏秀清和苏守信,伤心哭道:“老大家看见我家守信被人打,他为什么就不站出来阻止他的朋友,就眼睁睁看着我家守信被打得吐血倒地不醒,最后还是被过路乡亲送回来的。”

“是不是看错了,这件事怎么会与老大牵连上,老大读过书,考上过武师,懂得礼仪忠孝,如果是老大,肯定会当场出手制止他朋友的暴行。”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犹豫。

虽然儿子平白无故被人打成重伤,二老都很气愤,脸色难看,可当牵扯到大儿子苏宇重时,二老都明显有些偏袒向苏宇重。

“不行,我要报官,这件事我一定要告到衙门那里去,我家男人不能平白无故被打!”苏母周氏咬着牙,一副还要找对方拼命的架势。

“万万不可!”突然,一个声音打断苏母周氏的话,就见大伯苏宇重从自己的独院里急匆匆跑出来。

原来大伯一直都躲在一旁偷听。

“大伯,当时你就在场对不对?”苏秀清紧紧盯着大伯,一字一顿咬字清晰道,心中憋着一股气。

大伯苏宇重目光闪躲,有些不敢看苏秀清的双眼,先是到门口关上大门,把村民们的好奇目光挡在门外,而后大伯走到苏老爷子苏老太太面前,低垂下头颅道:“爹,这件事千万不要报官,儿子今年有十足信心能够考上武举,成为练气士,其中的关键,正是儿子今天到镇子里去宴请的一位朋友!”

“这位朋友,是儿子在上届武举科考时同场认识的显贵之后,他能够与京城里一位大人物公子搭上线,所以今天儿子才会专门在镇子里宴请这位朋友,商讨武举的事。”

“如今武举就要开始了,儿子马上就要参加武举科考,马上就要考上练气士了,为我们苏家光宗耀祖,大富大贵,在这个节骨眼,一定不可前功尽弃,所以一定不能到衙门揭发儿子的这位朋友,不能得罪此人,否则,儿子的练气士就要泡汤了。”

苏母周氏忿忿看着苏宇重,然后泼辣的性子上来,破口大骂。

“难道我家守信就要被白打了!”

“老大家的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呐,看见你亲弟弟被朋友打却不出手帮忙,现在你弟弟生死未卜,你还要继续袒护着你朋友,你心里还有你的三弟吗,我不管,我就是要报官!”

大伯苏宇重目光有些哀求看着苏母周氏,低声劝说道:“弟妹,忍一时,风平浪静。作大哥的我也是很无奈啊,大哥也是为了整个家族着想,苏家的荣华富贵,家族兴盛,全都压在大哥一个人身上。”

“弟妹,这件事就先这么揭过去吧,我那朋友也是因为在宴席上酒有些喝多,一时失手,这才不小心与三弟发生了冲突……”

苏母周氏哭得泪人一样,无助大哭道:“那你说我家守信怎么办,你这朋友一时失手,差点就把我家守信给一拳打死了,你们是武者,守信可是普通人,下手为什么要这么狠,我家守信一直都是老实人!”

“刚才家里请来镇子里的大夫,大夫说守信肋骨几乎都被打断,内脏也都几乎破裂,恐怕…恐怕挨不过三天了,叫我准备好后事,或许到青云县还有办法,可治好人,那也要好几百两银子,家里从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要万一守信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我怎么活,厚住儿今年才六岁,不能这么小就没了爹!”

大伯苏宇重见苏母周氏不依不饶,突然,他一把跪下,抱着苏老爷子的腿,哀求大叫。

“爹啊,这件事千万要帮帮儿子,儿子可担负着我们苏家的未来和光宗耀祖,儿子千万不能出事,儿子的朋友也千万不能出事…要不这样,儿子去找我那朋友,跟他说说看,是否能为三弟出些药费钱。”

“哎,先起来吧。”苏老爷子叹一口气。

“老三家的,这件事,先让老大去找他的朋友讨要医药费看看…即便我们现在就去报官,可这一来二去,老三的时间也耽误不起。”

不论苏老爷子如何愧疚,如何歉意,如何满脸内疚之色,如何内心痛苦,如何老泪纵横…都只有一个事实,一切都为了大伯苏宇重武举重要。

苏秀清的心,寒如冰冻三尺。

苏秀清从苏母周氏手中挣脱,倔强咬着牙,跑出了苏家。

“厚住儿。”

“厚住儿。”

苏母周氏,其他人担忧声音喊出。

“娘,你放心,孩儿一定要为爹筹借到钱,孩儿认识镇子里的王家,孩儿现在就去王家借钱。”苏秀清低着头,独自舔_着泪水,跑出村子。

万般皆下品,唯有武道高,穿越到这个世界,今日苏秀清才真正读懂了这句话。

“厚住儿,如果能借到钱,记得一定要多借点,万事以后可以慢慢还……”

身后,依稀遥遥传来大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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