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朋友的爸爸的关系,弟弟的事情终于要拍板定案,悬在头上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如今竟然只剩下钱的事。但凡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是谎言。可是还算好,爸爸妈妈并没有在钱的事情上急躁过,他们自有办法。
偶尔他们也会坐下来和我谈谈,比如现在。
爸爸坐在沙发上,烟已经抽到尽头,我看着电视,完全是无事可做打发时间的转换着频道,看见爸爸杯子里的茶水喝尽,我站起来去添水,爸爸招呼我坐在他身边,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几十年的烟龄让尼古丁深入骨髓。
“秀儿。”爸爸问,“有计划过以后的生活吗?”“没有。”我说,“还不知道做什么,爸,你觉得我要怎么做?”“你爸知道什么?老了,不是那个时候的思想了。”爸爸感叹道,“女孩子嘛,安安稳稳的好。”“我会努力的。”这样的话不仅父母说,但凡是工作的人都会和我说安逸的生活是好的,我不排斥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现在的我想不到要停下的理由,敷衍也好,能拖着就拖着吧。
傍晚时分,整天播放的电视结束了,一家人吃过饭,妈妈和妹妹去广场跳广场舞,爸爸则去串门子,我呢,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准备去火车站接人。
我有没有说过,石头要来找我?
石头的老婆还是告诉了他我打电话找他的事,第二天,我还在床上蹑蠕的时候,石头打点电话,声音有说不出的疲惫。
“喂,秀儿,我上班刚回来。”他问,“是有事吗?”
“嗯。”我撑着身体爬起来,“也没什么事,顾蓉回去了,不知道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回去看看的。”他说,“你在睡觉吧?声音怪怪的。”“昨晚睡太晚了。”“少熬点夜,注意休息。”“嗯,你也是。”“那你再睡一下吧。”“哦,石头”我犹豫要不要说出口。“说吧,和我还客气。”“你能回家来吗?”“没事吧?”“没事,就是有点事想要证实一下。”“嗯,我过几天回来可以吗?”“好。”
此时,我站在火车站出口,天色渐晚,靠在电线杆上,郑磊彬提着一些东西靠近我,“睡着了?”我睁开眼,果真是好久不见,如果不是他看见我,我还能在人群之中认出他来吗?他穿着泥色的休闲外套,牛仔裤是暂新的,黑色的皮肤上刮不掉的胡屑见证着他的成长,再也不是那个倒腾着的郑磊彬了,成熟是件沧桑的事。
“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那么久没见,认不出来也是应该的。”他自然地说,可是我明明看见一抹忧伤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时间太久了认不出来,那么他是怎么一眼就看见我的呢?虽说我的个子十五岁以后没有变过,可是我毕竟抽条之后也显得不那么胖了,我再也不穿运动装来使得自己更加臃肿,我再也不是短发,而是长发披肩。太多的细节我不愿意想,想太多便是负担,给不起的承诺装傻也是一种依托。
并肩走,我说:“长帅了,成熟了。”“你也变漂亮了。”他夸奖我。我们之间的话题流于皮表,尴尬总是有的。
“你老婆呢?”我问,“她很好呢。”郑磊彬给我打电话那刻,我便对他的老婆产生好感,好男人是要配好女人的。
“在家。”他说,“小孩要人带。”
夜色凝住我们的话题,找不到说也是距离。
“对了,我去过顾蓉家了。”
“嗯,怎么样?”
“老人嘛,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是正常的。”他说,“顾蓉变化挺大的,她每天陪大爹出去散步,关系不错。”
“是吧?呵呵,那就好。”
招来一张三轮车,回家。
“住你家好吗?”
“都认识,有什么不好?”
“好久没见你爸妈,还挺怕的。”
“怕什么?”
“你爸爸啊,好凶的,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和云枫去赶街就把你带到你外婆家,你爸追来,骂人的那样子,我现在都记得。”他说,“后来都不太敢去你家了,云枫那小子??????秀儿,秀儿。”我不知道怎么就走神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想,他说:“对不起。”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干嘛说对不起?我在想回家给你弄什么吃的,你不要介意。”换做当年,我们之间不会有这么拘束的词语出现在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