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的日子,太阳从窗户跃进,缓步而来的炙热感在肌肤上荡开,许娆从睡梦之中醒来,迷茫的看着天花板,门外面有弟弟翻着复习资料的声响,父母都没有在家,静静的,针掉下来都可以发出鸣响,她突然坐起来,浓浓的睡意突然被驱赶,看着从里面所上的门,然后开始脱下睡衣,裸露在空气中的身子透出凉凉的感觉,便把床头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件的往身上套,迟缓的,很长时间后,下床,开门,和弟弟打招呼,洗漱,无所事事。
“姐,来教我做题。”
“不会。”
“你看都不看就不会!最近你怎么要死不活的?”
“有吗?”许娆疑惑的问,然后又自己作答,“也许是假期闲得发霉了。”许娆凑过脑袋,看见弟弟解不出来的数学题,摇摇头,“真的不会。”弟弟放下笔,和许娆坐到沙发上来,神秘兮兮的问:“姐,你恋爱了是不是?你追别人?”许娆瞪了弟弟一眼,“做你的作业,把手机还我。”弟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不是说给我了,还要回去,小气鬼。”许娆拿着手机便想回房间躺着,身后弟弟提醒,“有一个号码一直打来,打通就挂掉。”许娆的步伐滞缓,直接回房间,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瓦解,空气里晕开着疼痛的味道。
没有通讯工具,就不会想要求救,拿着手机,许娆突然想给木秀打一个电话,通话记录里有昨晚木秀打来的痕迹,再拨过去就是关机,打给刘晓,却是乔贵接着。
“许娆,她在厕所里,我给你转告,还是待会你再打来?”
“让她给我打电话。”
闭着眼睛,起床不久,便想要睡觉,日子太悠闲,除了睡觉这项活动以外,找不到任何打发时间的出口,迷糊太久,今天怎么也睡不着了。
其实许娆知道随着年纪的增长,每个人都有了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木秀要远走,刘晓要结婚,是的,几日前,刘晓和乔贵从昆明回来,直接向双方家庭抛向一个重弹——她和乔贵要结婚。还记得那天,刘晓来找她,兴奋而神秘的在她耳边说:“我决定结婚了。”“开什么玩笑。”许娆几乎是下意识说出口的,刘晓认真的表情让她停止怀疑,止不住打量起来这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像熟悉自己身体一样熟悉彼此的朋友,轻轻地说:“你胆子真大。”刘晓吐着舌头,害羞而又坚定的面容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书,不读了?”许娆问。
“大学可以结婚的啊。”
“你们没在一所学校。”
“那有什么关系。”
许娆愣在那里,脑子里被这一句话弄得嗡嗡作响,突然想起楚卫新,似乎已经失去联系一般。
“想什么呢?”刘晓摇摇她的手臂,安慰地说,“不要为我担心,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一定会幸福的。”
“会幸福就好。”许娆淡淡的,一股忧伤的味道聚在唇边,怎么也抹不掉,她明明是想要祝福刘晓的,出口却是一句这么勉强的话,她很难受,眼泪逼在框角,吸不进去掉不下来。刘晓拉着她的手,担心的问:“怎么了?”“我和他结束了。”许娆哭着说,“这一次不是吵着玩,我们已经不联系了,我回来他除了借钱那一次,就没有联系我,我们结束了。”刘晓听着她的哭诉,觉得哪里不对劲,奇怪地问,“他没有来找你?我们一起坐火车回来的,他说他就是怕你生气,特地回来道歉。”许娆仰着脸,刘晓点点头,“他是这样说的。”许娆哭得更厉害。
回忆在电话铃声中戛然而止。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刘晓问不说话的许娆,“他还是没来找你?”许娆还是不说话,是在回忆里流了眼泪,还是没来找这三字太重迫使眼皮刺痛流泪,不知道。现在的许娆面容上全部是水汽。“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会好的。”刘晓听见许娆的抽泣声。“我打电话给秀儿,你们聊过吗?”刘晓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木秀,心想,她可能会有办法劝住她吧。
“晓晓,不说了,我睡一下。”
许娆睁着眼睛,脑子里太多东西压迫神经,怎么可能睡着了,更何况是刚起床不久的白天。
刘晓给楚卫新打电话,无人接听,木秀的电话同是使然,重重的叹口气,回过头,乔贵在她后面给她一个温暖的笑,轻轻地搂住她,说到:“可能,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现在我们确实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事,你很担心她,可是我们都帮不了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顺其自然好不好?”刘晓点点头,一个轻盈的吻印在她的脑门上。
既然无法插手帮助,那就做好自己的事吧,至少不能再让自己的事麻烦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读书时代,便先结婚,家人父母都不能接受,这是一场硬战。
“乔贵,回家你要好好讲,我也会和我爸妈好好谈的,尽量不要极端,结婚还是要双方家庭祝福比较好。”
“你说很多遍了。”
“我这不是怕吗。”
“好了,不要怕,一切有我。”
乔贵骑着摩托车冲了出去。
两天以后。
有条不紊,还是激流暗涌?总之很平静。这样持续下去,真实也好,表象也罢,至少能够大局安好。如若电话不要响起,如若人儿不要出现,那么??????那么会是怎样的光景。
定亲宴很简单。没有特地选择日子,经过两人的努力,当双方家庭都点头同意时,便有了此时双方家庭一起吃饭的场景。乔贵陪着双方的家人吃饭,刘晓忙过之后,站在家门口等许娆。
姗姗来迟,一副慵懒颓然的样子,许娆从自行车上下来,面对刘晓的微笑,她也衷心的为其感到高兴。
“高兴了吧?”许娆酸溜溜的说,“我都没晃过神来,你就说订婚,怎么办?大家都不在。”
“你在不是?”真诚的笑,刘晓招呼许娆进入客厅,和长辈打过招呼后,许娆拒绝了吃饭,两人便进了房间。
“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我先躺在坟墓里嘛。”无所谓的话欺骗不了眼里流出来的甜蜜,许娆推她,“装。”
如同未曾老去,无忧无虑的打闹调笑。此去经年,幸福不远。
“秀儿在就好了。”不知是谁的感叹,突然点点失落,在这么一个值得狂欢,值得纪念的日子,友人不在,确实是一点点不能弥补的遗憾。
“你联系过她了吗?”
“打不通电话,发了短信,她会看到。”
“唉,有点不希望她这样到处乱跑。”
“随她啦,高兴就好。”
“嗯,可是会觉得很难受。”
握紧的手互相给予前进的力量,我们都需要扶持着走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