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厅。
许娆接过水杯,“秀儿,我要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能像刘晓那样稳稳当当的?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早作决定?现在搞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看着许娆堵挤在眼眶中的泪水,我无能为力,坐在她一旁,“爱情三角不具备稳定性,专一点,自己想清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这几天你住这里,我会和顾蓉说的,我的票是明晚的,你要是能想清楚,我陪你去找他们,不能的话你就打给刘晓,现在别想太多,我给你弄吃的。”
慕容秀一起到厨房,“多做点,我也吃。”“嗯。”看看表,“顾蓉快下班了,把她那份也做好,省得麻烦。”“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你也别想太多,来,把白菜洗一下。”水打铁盆,啪啪作响,“我想回上海。”“什么?”锅里,油炸开,嘶嘶的响,“想好了就做,什么都和我说,感觉我很老的样子。”“信任你不好吗?你的朋友都信任你,顾蓉那种人都对你那么好,你没想过假象、欺骗、背叛?”“想太多。”搅拌着锅里的辣椒,“白菜直接放锅里。”水分和油混合,两不相容,后来我才知道,这像极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各异的存在体经过油锅的加工,终究会被装在盘子里成为一道菜,无论愿不愿意,结果就是整体。
饭菜刚刚摆好,门外钥匙叮叮响起,顾蓉浓妆回来,首先对许娆说:“你一个人来的?男朋友呢?”到厨房拿上碗,坐下来,如往常一样吃饭,事实上,中午基本上她不回来的,慕容秀给她夹菜,许娆没有说话,她也察觉到许娆不对劲,没有理会。慕容秀边吃饭边说:“我想回上海了?”“什么时候?”顾蓉问,慕容眼里不着痕迹的失望,其实是显眼的,顾蓉当做没看见,“机票买了没?没的话我给你订。”“我有钱。”慕容秀快速吃完饭,赌气的,“我去房间收拾衣服。”桌子上只剩下三个人,许娆陷在刚刚发生的事情里神魂丧失,顾蓉若无其事,还有我无能为力,顾蓉把碗放下,跟随慕容秀进了房间,某种敏感神经告诉我,她们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改变,我给许娆夹菜,安慰地说:“多吃点,别想太多,会没事的。”她点点头,“其实宁峰喜欢我比楚卫新多,可是我没法喜欢宁峰太多。”“我知道。”“他对我太好,他什么都听我的,他什么都先想到我,他,他,他。”许娆嘴里含着饭,声音哽咽,我明白她的,大抵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喜欢自己喜欢的,爱自己的、对自己好的会让自己有负担,我们都是害怕承担的人,而过了这个年纪,承担又是必须的,往往我们会在认识承担的过程中做下只属于青春的决定,与后悔无关。宁峰对于许娆是个过去不回的时光的爱人,在过去的时间里或许喜欢到沉迷、爱到迷茫,但我们生活于现在,时下的许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宁峰放在心尖上,宁峰的当下给许娆造成困扰,不再是爱人,只是朋友、哥哥一样角色的宁峰终于造成了许娆的徘徊犹豫,而这次事件又彻底拉清了两人的距离,这就是时间的安排,同一方向,不同轨道。我大抵是知道了许娆的选择,不赞同也好,只能默默祈祷,祈祷我的朋友能幸福,所有的人都要幸福。
房间里隐隐约约有吵闹声,我把碗收起来,对着门喊,“菜我先不收,待会出来自己吃,我和许娆出去一下。”
“我自己去吧,我想自己解决。”
“你能行吗?”
“放心。”
“有事打电话,别委屈自己。”
许娆揉揉红肿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顾蓉也打开房间门出来,一个缝隙我听见里面压抑的哭声。
“你的碗还在桌子上。”
“许娆呢?”
“出去了。”
顾蓉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身上堆积着烦躁,我拿着手机和一个背包客聊天,明天我将加入他的队伍,和他背包一个月。
“秀儿,你钱够吗?”
“怎么了?”
“老头刚给我打了点钱,你拿去用吧。”
我抬起头,她说的老头是顾云枫的爸爸,以前她叫大伯,现在是她继父,然而她的称呼从他妈妈出嫁那日便成了老头,她炽烈的恨过,在曾经,而现在,也许她在恨着。
“钱,我都准备好的。”我多管闲事地说,“其实他很关心你,你应该有感觉的啊。”
“肯定是我妈让他打的啦,算了,你不知道,就别乱说。”她从餐桌边过来,走向我,把卡递给我,“拿着用,反正他钱多的是。”我做奇怪的表情,亦是严肃的,“收回去。”“你就拿着,这样我心里好受点。”“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心里好受点!”我的声音略大,我不会平白无故拿身边人的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绝对不会碰身边朋友的东西,包括人!她的表情僵在脸上,是我视觉有误吧,她脸上的竟然是愧意和抱歉,我以为是我吓到她,正常语气说,“收回去,我真的够用,不够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吗?有时间在我这里纠结,赶紧处理好自己的事,我都觉得你白活了那么多年。”她把卡捏在手里,“对不起。”“什么啦,去哄哄她。我也出去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