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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合家欢聚

陈思逸、陈灵灵等人见万林撑过了两日,尽皆欣慰,这两日中,万林汤药不断。三粒少林寺“拔苦护心丹”早在第一日就已被混在汤药中被他喝下,胡氏兄弟通过其味道,推测其成分,基于此配了护心、养心之药,辅以参汤、玉真散、续命解毒散和生血养血之药,接二连三,经陈灵灵之手灌入万林腹中。

陈灵灵几乎不眠不休,陪在他身旁,就连胡若林都向陈思逸叹道:“一个女娃儿都能如此,你们陈家人重情重义可见一斑!”陈邕和柳枝书多次劝她,要替她照顾万林,她只是拒绝。

第五日清早,莺歌雀鸣,晨曦初露,陈灵灵从躺椅上一觉醒来,见万林正面带微笑瞧着自己,微微一愣,随即喜极而泣,喊道:“你醒了!“此时的万林,已经是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可目光中神采依然,他也是眼中含泪,轻声道:“灵妹,好久不见,你瘦了许多。”陈灵灵抹着眼泪道:“别说话,好好歇息,我去告诉爹爹他们!”跑进院中,大声道:“爹,胡大夫,林哥醒了!林哥醒了!”

只听各房脚步声嘈杂,房门“呀呀”作响,众人陆续冲出门来,往书房走,陈思逸当先问道:“醒了?”陈灵灵含着泪狠狠点头道:“嗯!醒了。”陈思逸道:“好,醒了好,醒了好。”

进得书房,见万林双手撑着榻沿正想做起,胡若林道:“别动!以免动了伤口!”不光众人高兴,就连胡若林都扯着胡宜之胳膊左右摇摆道:“大哥!咱们成了!”胡宜之转过身握住他的手,声音微颤道:“扁鹊换心虽未必可信,然开胸医病确实可行,如此以往,天下再无难医之病!幸甚,幸甚!”胡若林点头道:“开腹、开胸咱哥俩都经历过啦,若有朝一日,能给人开脑治病,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不说他兄弟二人在那里感慨,陈思逸等人围着万林也是问这问那,只陈灵灵在一旁不言不语,笑着抹泪。万林慢慢道:“我梦见有两人……要将我……开肠破肚,唬得不轻,想跑,却浑身……无力。”柳枝书笑道:“不是梦,是真的。”胡宜之道:“我与二弟动刀开你的胸时,你确实醒了片刻。”万林惊道:“你是说拿刀割开我的胸?”胡若林道:“不然如何?算你小子了得,竟能撑过来。”陈邕道:“这位是胡若林先生,这位是胡宜之先生,是他二人救了你的性命。”万林道:“久闻二位……大名,能在二位……刀下走一遭,晚辈甚是荣幸。”胡若林哈哈笑道:“以往我们兄弟都是偷偷开死人胸,开活人胸你是第一个,你能活下来,我们更荣幸。”胡宜之道:“好了,万公子刚醒,让他好生歇息,咱们出去吧。”

从此而后,万林一日好似一日,陈灵灵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神采。转眼间将入八月,暑气随未完全消散,晚间却有了秋意。万林已能够四处走动,陈思豪也去掉了吊带和夹板。陈氏兄弟将“紫煞手”内功心法和基本招式传授给了胡若林,胡若林虽是医道天才,武学天赋却与常人无异。

那“紫煞手”经过两百年锤炼,除了内功心法无多大变化,外功已由单纯的掌法演化出拳、刀、枪、剑等诸般武艺,虽不如少林武功那样包罗万象,却也十分驳杂,胡若林只学不到两月,能掌握什么?

陈氏兄弟看中秋已近,想回洪州,胡氏兄弟苦留不住,只好放他们回去,离开扬州前一日,花展颜在陈思豪陪同下,特意去了舒遥亭故居,见那宅子已被他人买去,换了主人,二人在门口站了片刻返回。

众人买了马匹,打点好行李,花展颜、陈灵灵先进屋与胡夫人道别,而后同大伙一起向胡氏兄弟告辞,胡若林道:“记着,老夫’紫煞手’尚未学完。”胡宜之笑道:“二哥,人家杨公子教的武功你已领会了多少?”胡若林道:“嗯,一码归一码,不可混为一谈。”陈思豪道:“先生放心,我兄弟早晚要把’紫煞手’完完整整传给你。”陈思逸道:“先生何时回鄂州?”胡若林道:“过了中秋便回。”陈思逸道:“假以时日,再来探望二位,后悔有期。”众人互道珍重而分离。

陈思逸、陈思豪等人取到杭州,特意去看望曹羽等人,受曹剑接待,见曹羽尚未返回,均感奇怪,在曹府逗留不多时,便重新启程,直奔洪州。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劲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这篇气势雄浑、辞藻清丽的《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出自号称“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之手,写尽洪州人情风物和滕王阁秋景。

那滕王阁就在南昌西北赣水之滨,建于唐高宗永辉四年,至宣和六年已有四百七十多年历史,期间或损于风雨,或毁于战火,屡遭破败,几经重修。赵佶大观二年,时任洪州知府范坦再次重修并扩建滕王阁,并增建南北“压江”、“挹翠”二亭,不但阁中帝子已经不再,旧阁也换了新颜。

因万林重伤未愈,众人在路上耽搁的时日多了些。这一日将至南昌,沿着赣水,缓缓行走,遥见滕王阁高耸,飞檐画栋掩映于绿树碧水之间,上及悠悠白云,下映滔滔江水,气势磅礴而又秀色可餐。陈灵灵指指点点,向花展颜、万林、柳枝书讲述滕王阁来历,又道:“你们瞧瞧,是不是‘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陈邕道:“王子安这篇文章,你就记得这两句吧?还要跟人家掉书袋。”陈灵灵向他努努嘴道:“那也比你强,你才记得多少?”

进城到了家,陈思贤、陈思远、陈溥都出来迎接,相会时那一番喜悦,自不必多说。进了门,陈思逸、陈思豪先领着众人去拜见老母亲,老太太听说儿子、孙儿、孙女回来,本就十分高兴,待见到花展颜和万林,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随后,陈邕、陈灵灵又领着万林、柳枝书去拜见自己母亲、大伯母、三婶,忙碌许久,大伙才坐下来说话。

万林、柳枝书来不及回家,只好留在陈家过中秋,陈溥、陈邕、陈灵灵领着他们逛遍了南昌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还带他们去西山捕猎,五个年轻人,玩得好不痛快。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合家人齐聚“紫华园”,大摆筵席,老太太见儿孙满堂,老三、老四、孙女儿又觅得佳偶,心中欢喜异常,频频劝酒。少顷,一轮圆月从东方升起,泻下如水般月光,万林仰见月亮,想起自己失散在外的兄弟,不免暗自郁郁,陈灵灵知他心意,伸出左手,按住他右手,以示安慰。而一旁的柳枝书,则正在抚摸怀中珠花,想念王文浣。一家人饮酒至三更,尽欢而散。

次日,陈邕、陈灵灵领万林、柳枝书去禀明父母,打算北上寻人,陈思逸允了,只不过要四人在家多待几日,等万林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走不迟。陈溥本来也想出去走走,陈思贤不答应,要他在家潜心修习武功。

这天,“洪州四杰”、花展颜、陈溥、陈灵灵、万林、柳枝书在“紫旭厅”中,瞧陈邕演练那一招“青蛇吐信”,陈邕抱拳道了声献丑,拉了个架势,爆喝出手,那剑真如活了一般,在空中幻化出点点雪花,隐觉寒气逼人,众人无不喝彩,陈思远道:“我瞧过曹贤侄用那一招‘流云水袖’,出招发功,只在随袖一挥间,举重若轻,几乎不着痕迹,就已知这人非凡,这‘青蛇吐信’本是寻常招数,经他这么随手一改,竟能千变万化,有如斯威力,这人天赋迥异,当真了不起,亦可见我等因循守旧,不思变化。”陈思逸道:“我也是这么说,咱们太拘泥于招数套路,岂不知这些只是基本功,若想克敌制胜,还是要寻求变化,只不过,说着容易做起来难,任何变化都需从刻苦练习、用心领会中得来。”

陈思贤不说话,接过陈邕手中松纹古剑,手臂一伸,手腕一抖,只见寒星万点,劲风煞煞,正是“青蛇吐信”,其威力又比陈邕发招时大了数倍,众人瞧得心旷神怡,大声喝彩,陈邕道:“曹大哥那一招威力,与大伯相比,还要差些,他还跟我说过,这一招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并且每一道剑光所含劲力也不相同,虚实强弱要应势而动。”

陈思贤听了沉吟片刻道:“好一个应势而动!武学之魅力,不仅在于克敌制胜,更在于其变幻无穷,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武学之道亦是如此,当你洞悉了其中变化之法门,就是另外一个天地,你曹大哥离这另一个天地,已然不远。”陈思豪拍手道:“这等奇才,我一定要见一见!花女侠,你说是不是?”花展颜道:“你想见,咱们就去见。”

正说话间,管家老张来报,说门外来了三名女子,要见诸位当家,陈灵灵惊叫道:“莫不是翠、青、紫三位姊姊到了?”陈思贤道:“快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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