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归来路遇美女
那天菜卖的很快。
钱家的蔬菜新鲜秤足,老钱头每次称的时候秤杆子都翘得高高的,自然光顾的客人不少,还都是回头客,没过多久,满满一三轮车的蔬菜便销售殆尽。
“稳坐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闹哄哄,我手把垛口观究竟,原来是司马懿动来大兵。”销售的火爆乐地老钱头都哼起了地方戏蒲剧。
在老钱头铿锵的唱戏声中,钱来来的手机叽叽哇哇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便挂了电话回拨了过去。
“妈,怎么了?”
“来来,菜卖的怎么样了?”
“今天卖的快,差不多就快完了。有事啊?”
“是这样,刚才村西头的二娃妈打电话来说给你介绍个对象。你赶紧回来,拾掇拾掇。”
“怎么,又要相亲啊?”
“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加把劲。今个见这个二娃妈说不错,你也上上心。对了,叫你爸割上几斤肉,中午包饺子吃吧。让人家姑娘到家里吃顿饭。”
老钱头早停止了自己的唱戏,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听的很清楚,不等他们挂了电话,便将剩下的那点菜往三轮车上一放,说:“把摊子收了,我这就割肉去,你去理发馆捯饬捯饬,一会在市场口等我。”
钱来来本想说,第一次见面互相能否看上还得两说,就叫人家姑娘来家吃饭,合适吗?但看两位老人的热乎劲,也只能顺从,挂了电话,把摊子收拾好,发动了车子,往市场口开去。
虞镇市场坐落在城市的东边,紧挨着大马路。现在,它有个响亮的名字,叫虞镇小微企业园,是在以前市场的旧址上新盖起来的大市场,像一个巨大的四合院,四边是商铺,中间是自由市场,东西南北都有大门直通大路。
虽然名字改了,但是虞镇的人还喜欢叫他是“市场”。平日里,这里也就四周的商铺开着门,中间的市场有着那么固定的几家肉摊菜铺,每天都出摊,仅供周边的居民,相对比较冷清。
最热闹的时候,是等到了逢集逢会的日子,周边村民才开着三轮车骑着摩托车拉来自家产的农产品,要不就是从别处贩来的衣服鞋帽等货物,在市场的里面一摆,拉开架势,吆喝买卖,那时候最热闹。
今天不逢集,也不逢会。早起买菜的潮流已经慢慢退去,市场内的人也渐渐稀疏起来。因为人少,钱来来毫不费力便把三轮车从市场内开了出来。
出了北门,钱来来本打算直接去小城市理发馆把胡子刮刮头发理理。
他是那家店的常客,一是不贵,二是理的头型好,一年到头基本都在那理发,但那家店不在市场附近,距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他怕父亲一会儿买肉回来找不见,便踅摸着不行到周边随便找个店理理算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周边的商铺也都陆续开了门。钱来来把三轮车在路边停好。看见市场对面的马路上新开了一家理发馆,名字起得霸气——虞镇石榴红高级发院,门口一个女的扎着头发撅着圆圆的屁股,正在清扫店前的空地。
“理发吗?今天不行了。歇业一天,改天再来吧。”钱来来刚一走近理发馆,那扫地的女人抬起头来说。
钱来来看这女的脸庞,有些愣神——真是个美女。看年纪,二十出头,模样俊俏,只见齐齐的刘海儿从脑门上垂下来,在眼睛上耷拉着,更突显出眼睛的大和亮。和人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撩拨着人心。
钱来来停住脚步,伸着头朝理发馆内瞄了一眼,全新的座椅,全新的装潢。
“你这店开业没几天吧?”钱来来站在门口,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没话找话地问,“怎么刚开业今天就又不营业呢?”
“今天家里临时有点事儿。”那女的继续扫着门前的空地。
“我这头发简单,毛寸,用不了多久,你给理理得了,省的我再跑别人家。”
那女的抬起身子看了看太阳,又转回身站在店门口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然后把笤帚往门后的钉子上一挂,说:“也行。时间还早。那你就先把头洗洗吧。”
钱来来跟着进了店,坐到了洗头的凳子上。
“你叫石榴红?”钱来来边整理衣服边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呢?”那女的拽下绳子上搭着的一条蓝毛巾,围在了钱来来的脖子上,按着他的头,拧开水龙头冲洗起来。
钱来来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混着洗头膏的香味,一起往他的鼻子里钻。
“你那么大的招牌在门脸上挂着,我这大眼睛也不是出气用的。”钱来来低着头,温热的水顺着头部流了下来,配合着花石榴柔软指头在头部的来回搓洗,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头上出发然后传遍全身,在身上回荡。
“哈哈哈哈,你人不但聪明,说话还这么幽默。不过吧,恭喜你——”那女的笑的一颤一颤的,故意拖着话腔,吊着钱来来的耳朵。
“都不过了,还恭喜啥?”钱来来问道。
“恭喜你答错了呀。”那女的哈哈笑了起来。
“是吗?既然不叫石榴红,干嘛起这个店名。”钱来来有些疑惑。
“那你说同样是名字,花石榴好呢,还是石榴红好?”那女的反问道。
钱来来一听,说道:“俩都好。不过作为名字,石榴红适合店铺,花石榴更像人名。你不会叫花石榴吧?”
“呵呵,算你聪明。”
“嘿嘿。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是啊。你们当地哪有姓花的呢?我城西的。”
“听口音像。你城西哪里的?”
“城西枣岭乡的。”
“好地方。”
“怎么了?你去过呀?”
“没去过,听人说,你那地方,遍地枣树风景美。”
“也就那么回事吧。”
说话间,这个名叫花石榴的女子把钱来来的头发洗完了,用那蓝毛巾把脸上的水珠子擦了擦,把毛巾往钱来来的肩膀上一搭,说了句“自己擦擦。”
接着,扭身拿下挂在墙上的围布,站在理发用的椅子边等着钱来来。
“这么大个店,就你一人打理啊?”钱来来擦完头发往椅子上一坐,问道。
“没事干,胡乱开着玩儿。闲着也是闲着,挣个买酱油钱。”花石榴等钱来来坐好,给他披上理发围布,用梳子把头发理顺,拿起剪子“嚓嚓嚓”地剪了起来。
“你这可哪像玩儿的?看你这装修,跑我们这是来做大生意的。看看你那店名,起的忒霸气了,要把虞镇的理发师都要比下去啊。”钱来来盯着镜子里的花石榴,看她手里捏着剪子在脑袋上飞舞,手起剪落,十分潇洒,不由地话都多了。被剪掉的头发从他的脸庞上落下,钱来来有些痒,忍不住动了一下。花石榴见状,鼓起嘴一吹,那头发便从脸上脖子里落了下去。
香气袭来,钱来来有些眩晕,轻轻动了下鼻翼。
“呵呵。啥霸气的,不霸气的。就是图个新鲜,吸引人眼球呗。”花石榴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嚓嚓嚓”地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