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酒醒过来后,以是第二天了。
从醉酒中醒过来,董卓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以天子的名义,封了刘恕一个不大不小的爵位。
靖边侯!
所谓靖边就是希望刘恕能够建立功勋,护卫边境安宁之意。
可是依董卓的心思,又怎么会放刘恕离去,护卫边境,保卫汉室安宁。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名号侯,至于封地之说,也就大家知道就好了。
或者在目前看来,董卓的做法是独此一人,可在天下大乱,诸侯崛起的时候,不都这样干的吗?
而官位给得倒是不错,越骑校尉,掌管越骑,秩比二千石。
在三国之前,九品制还没出来时,汉朝都是以官秩划分官员的等级的。
而官秩则是按照职位高低而发放的俸禄,从一万石到一百石不等。
就算石数相同,可还是有有中、真、比之分。
中即为满的意思,中两千石就是实发两千石。
在古代的时候,发放俸禄的时候,可是和后世不同。
后世,只要到了月初放薪资的时候,都是以纸币来核算的,而在古代,除了会发钱,还会发放粮食,也就官米。
在古人的眼里,民以食为天。
吃饱穿暖,才是古人所考虑的事情。
若是遇到了灾荒,所谓的钱还不如一斛米来得有价值。
至于比两千石的月俸是多少,换算成粮食和钱的话是米三十四斛和钱五千。
在刘恕不到弱冠之龄,虽有救驾之功,但给得封赏却是很丰厚了,起码那些公卿大臣没有说什么闲言碎语。
刘恕在接受了诏令上的封赏,自是高兴万分。
多日谋划,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现在他刘恕不但根正苗红,是汉室宗亲,更有官爵伴身。
只要等时机恰当,从董卓的手下逃离出去,然后以汉室宗亲的身份,择一地,招兵买马,勤练武艺,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在天下大乱,诸侯征伐的时候,顺势而起,慢慢吞食,进军中原,问鼎天下!
来到洛阳这么久,刘恕也知道了越骑校尉的职责,掌管轻骑兵(越骑),麾下所属有丞和司马,领兵七百人。
人数不多,但也是自己初步人马。
有句话不就说得好,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只要将这七百人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脱离董卓的时候,也是初步的力量。
而司马人选,刘恕也已经想好了。
徐晃!
有历史名人不用,那还用谁?
刘恕相信依照徐晃在原有历史上的地位成就,这小小的司马不会难倒他。
特别是夏侯兰,可以充当徐晃的副手,一边熟悉军旅,一边学习治军。
人马的招选,刘恕现在不急。
董卓给他的通信,是让他三日之内前往军营挑选,组建越骑营。
等到明日,他自会城北的军营,挑选兵马。
至于现在嘛,他的首要任务自然是答应董卓,每日给弘农王送饭食。
骑着马,穿过拱门,刘恕看着那站在朱雀门前的人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张嘴喊道。
“李中郎将,久等了!”
昨日在董卓府上,可是商谈好了,每日送饭食的时候,李儒要同他一起。
现在看来,这李儒倒是没有爽约。
“若说辛苦当首推皇叔,自朝堂上下来,就未休息,儒这又算得了什么?”李儒摆了摆手,笑着道。
看着李儒笑脸依旧,刘恕心里暗自一叹。
这家伙能得董卓的信任,也是有道理的。
明知道自己和董卓不会一条心,可这家伙还笑脸相迎,光这份养气的功夫就不得不令人心折。
而且在这张笑脸之下,又会是何等的怒火,毒辣?
前两次,刘恕能逃脱,完全是运气好。
在狱中,若非发现得及时,说不定早就魂归地府了。
在董府里,要不是知晓董卓有求于他,顺着董卓的心思,否则岂能安然离开?
他相信,只要时机一到,这家伙一定会见机出手。
而且,这一次肯定会来得更凶猛,更激烈!
“皇叔,这是今日弘农王的饭食!”
在李儒的身旁,站着一位面白无须,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手上提着一暗褐色,雕刻着古朴花纹的食盒,看到刘恕牵着马走了过来,立马上前,躬身弯腰。
“哦?”
刘恕放开手中的缰绳,从那中年男子的手上接过样式古朴的暗褐色食盒,然后当着李儒等人的面打开,里面装着一碟肉,一盘鱼,一份青菜,一碗汤。
闻着香气萦绕的美食,刘恕点了点头,盖上了食盒盖子,道:“既然饭菜都准备好了,李中郎将大人,那我们就走吧!”
“请!”
李儒伸手示意刘恕先走,然后招了招手,跟在后面。
至于刘恕打开食盒,检验了饭菜的小心举动,并没有在意,毕竟检验饭菜,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是刘恕啥都不做,李儒才觉得有鬼呢?
永安宫,是北宫的一座偌大宫殿。
里面房舍居多,金碧辉煌,本来在春季的时候,这里尚能看到皇宫的繁荣。
可自从灵帝驾崩,宫廷大火,又是深秋之际,这永安宫就显得萧条了许多。
再又遇到董卓进京,废黜了刘辩,将其囚禁在这永安宫里,这座宫殿就更加的凄凉了。
刘恕提着食盒,踩在枯黄的落叶上,看着萧条,落寞的宫殿,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堂堂皇室之子,却住在这般萧瑟的地方。
在这乱世,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否则,等待着就是死亡!
“弘农王,请用膳了!”
刘恕穿过拱门,走进院子里,看着那站在树下,消瘦孤零,头发凌乱,仰着头望着蔚蓝的苍穹,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轻声喊道。
少年听到这声音,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望着提着食盒缓步走过来的刘恕,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嘶哑着嗓音,喊道:“皇叔!”
听到这凄凉,悲伤的声音,刘恕的心一颤,差一点就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这还是一个孩子啊!
在后世,这样大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淘气呢。
可现在,他却是一落魄的皇室子弟。
今日的刘辩,相对于北邙山见到的刘辩,要瘦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昔日的皇子之气,在刘辩的脸上已经消失不见,荡然无存了。
“辩,来吃饭吧!”
刘恕没有在喊刘辩为弘农王,而是作为一个叔父对自家子侄的称呼。
他知道,现在的刘辩需要的关爱,来自外界的关爱!
毕竟突然之间让董卓废黜了,关在这永安宫里,永无宁日,孤寂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