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转,画风陡变。
卿拂笙被砸的头晕,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被北宫婵猛然丢在了一个偌大的床闱之间。而极为醒目的金色衣袍一闪而过,北宫婵身子直直覆了上来。
卿拂笙几乎是下意识的袖中银芒一闪,袭向了径直扑向她的人,脸色沉沉的呵斥道:“找死,你到底是谁!”
银芒十分精准的落在北宫伸出的右手,刺啦一声,顿时拉过一截中指大小的血痕。
北宫婵定了定,看着莹白手背上露出的艳色血痕,却是毫无犹豫的袭向了卿拂笙的衣襟处:“虽然知道卿世子你不是女儿身,本宫有些遗憾,不过,到底是和本宫有些命定的姻缘,如此,本宫也不会介意你是个男儿……”
卿拂笙原本以为这男扮女装的冒牌货还是不信自己是个女人要亲自验身来着,原来他已经信了,看来莲魅色这个帝姬身份果然威望十足,所有人已经把阮潇潇的话当成了一出闹剧。
不过这冒牌货什么意思,什么姻缘?她一把伸手拽住北宫婵伸向她衣襟的手,冷冷一折,北宫婵面色一白,却还是笑着道:“怎么,欢颜阿姨昔日与母后给我们定了一个娃娃亲你知道?”
“北宫婵,若不想你的手折断,就给本世子滚起身。”卿拂笙却没兴趣看着这个变态公主废话,身上如此近距离的压迫让她差点没忍住踹他下床去。
身上的“女子”却忽然露出更加明媚的笑意,缓缓直起身子,卿拂笙这才缓下心神去看这位盛极京城的公主殿下。
脸型是极为好看的鹅蛋脸,下巴处却微微肖尖,
黛眉宛如弯刀,其下是一双鼻梁高挺,唇形略薄,轮廓惊艳,此时右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个完美弧度,显然透着几分笑意。
果然是男生女相,压根看不出是个男人。倘若不是卿拂笙抱过这位公主殿下,意外碰到了他什么也没有的胸部,他压根没看出来。
“可惜了,我听那产婆说卿家世子是个女儿家,见着你的手段,我还以为现在的女儿家都这般厉害了。”
北宫婵忽然出声,显然卿拂笙打量她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不过也是,你一个病秧子,只有男儿才那般心狠手辣对付卿元姝的手段,就算是女人,也只会玩点后宫心计,怎么能和她相比。就如北宫婵这般蠢物,若不是本宫在,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废物罢了!”
“你到底是谁?”卿拂笙自然听出了其间意思,只是完全有想到这冒牌货会如此不避嫌的告诉了自己,这不是平白将自己的把柄往她手上塞是什么,“你说的那个她又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驾到!”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太监尖利的声音,北宫婵闻言却没什么反应,连身上的衣襟也没整理,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卿拂笙:“来的时候记得路吧,自行回去,本宫就不送了。”
合着这冒牌公主逮她来就是为了送一个把柄给她?卿拂笙眉目冷了冷,却也不想多留,径直从屋出来,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遇到北宫玥,想来是错开了。
“你胡闹什么,不就是看她身边跟了一个司空景,竟还让阮潇潇当着父皇的面验他的身,就算他真是女子又如何,还没长成就会被杀头!”男子一派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三分凛然之气。
“你可不要真把我当成你的蠢妹妹了”“北宫婵”嗤笑一声,大喇喇的半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看见北宫玥这位太子殿下就起来见礼的觉悟,“说来你的蠢妹妹还有三月便要及?了,本宫答应你的事儿也算了了,金陵弓,我却是要定了。”
北宫玥蹙眉看了眼前的人,沉静半晌道:“宗政皇帝若是知道你身为命定太子却为了一个女人穿上女装,恐怕你的继承者身份……”
“呵,我宗政尧可不像纳兰祭那个败类,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的东西我要一件不落的找回来,她的仇,我也是要用她的东西亲手为她报了。”
宗政尧冷声一笑:“潋滟为纳兰祭夺下半壁江山,纳兰祭如何做的?三月后的五国会鼎西楚也会参加,我当真想看看纳兰祭看见潋滟的金陵弓和黄金箭羽会有何反应。”
“可是这与卿拂笙无关,你只是婵儿替身,本宫却不希望你生出其他的幺蛾子。”
宗政尧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北宫玥,十足稀有的发现这位太子爷也算是动怒了,他懒洋洋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儿贴合着一张极为精致的人脸。
宗政尧狐疑的开口:“你对你的那个蠢妹妹不错这倒是可以理解,可卿拂笙是个男人,你护着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本宫方才对他动手动脚他都全无反应,果真是个男人,别告诉本宫你就因着西岭山老和尚的那一卦要成一个断袖!”
北宫玥乍然听见他说了一句动手动脚,浑身气息更冷,剑眉凝成结,宛如珠辉清贵的容颜上陡然升腾起几分怒意:“你既然帮本宫妹妹这么多,本宫答应的事也不会食言,少宫主的金陵弓我会让父皇拿出来做头筹,只是,卿拂笙的事,你以后不许再掺和!”
宗政尧微微眯起金色眼影的眸子,冷冷看他一眼,忽而冷笑道:“不过是以为又是一个奇女子罢了,经过阮潇潇这番不知死活的打探,他既然是个男人,本宫自然对他没兴趣,还不若那位阴森的帝姬让本宫上心,你放心罢。”
“莲族的圣女你若有胆子动,本宫也不拦你,等着梁国给你收尸罢了。”话落,月牙白身影一转,北宫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