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三女前脚刚踏入冷府的大门，一道冷喝声便清晰地传入众人的双耳之中。
柳沐言皱了皱眉，是谁这么不开眼，在这冷府之中还有人敢对冷大小姐和冷二小姐如此态度？
转过头看了看冷泠月，她则是一如既往的目无表情，而此刻冷霓裳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局促，以及……惧怕。
再度转头，柳沐言看向了那说话之人，只见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从她的穿着和那居高临下的样子来看，似乎是府里颇有些脸面的下人。
柳沐言一声冷笑，不管如何，下人就是下人，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主人养的一条狗，而现在，这条狗却没认清自己的地位，那……便怪不得她了！
“这青天白日的，谁家的狗没拴好，跑出来乱咬人呐？”柳沐言懒散地靠在大门边，双臂环胸，斜睨着她。
柳沐言话刚一出口，一边的冷霓裳便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捂住了柳沐言的嘴，向她死命摇头使眼色。
“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对吴妈这么说话？！”那老妪还未曾开口，一旁的一个颇为年轻的丫鬟便竖着柳眉，恶狠狠地瞪着柳沐言。
“吴妈……是么？”柳沐言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遍，继而转头看向冷霓裳：“你母亲以及各位姨娘的的姓氏是？”
冷霓裳有些不明就里地看向柳沐言，呐呐道：“母亲本家姓陈，另外府中还有孙姨娘和林姨娘。”
“哦~”柳沐言故意拉长了音调，转过头去，红唇微掀，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依旧站在大厅的台阶上，昂首挺胸俯视着众人的吴妈：“如此看来，吴妈你似乎并非是这冷相府的主人？那么……问题来了，吴妈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闻言，吴妈的脸色顿时煞白，似是有些站立不稳，幸好其身后另一侧看似年长一些的丫鬟眼疾手快，快速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眼神急速闪烁，最后又笑意嫣嫣地看向柳沐言，轻声道：“这位姑娘眼生得紧，应该不是我冷府众人，不知如何称呼？”
嚯！好个厉害的丫头，柳沐言挑了挑眉，这样的劣势都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轻松化解，看来绝非泛泛之辈！
“这位姐姐客气了，小女素素，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柳沐言也是笑得如沐春风。
“哦？”吴妈似是终于醒悟过来，缓缓脱离开那丫鬟的搀扶，讥笑道：“大小姐何时有的贴身丫鬟？老奴怎的不知？梓溪，你可知道？”
话虽是对着冷泠月说的，但那阴蛰的眼神却是射向了柳沐言，并且，她话中把“大小姐”以及“老奴”两个词咬得特别重，看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要将柳沐言给生吞活剥了。
“回吴妈，”梓溪似是回想了一阵，这才摇了摇头，如实道：“梓溪未曾听说过。”
对此，柳沐言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眯起了双眼，看来自己真是高估这个吴妈了，竟还不如一旁的丫鬟，这丫鬟……叫梓溪是吧？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一个派系的，呵！这冷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们呢？”闻言，吴妈又再度询问了一遍身边的其他丫鬟们，在得到都是否定的答案后，顿时趾高气昂了起来。
“大小姐，不是吴妈我不近人情，你也看到了，这位素素姑娘来历不明，实在不宜伴你左右啊！若是你身边缺人，知会老奴一声便是了。”
吴妈此时像打了鸡血，兴奋得一双小眼都放了绿光，转过头恶狠狠地对着柳沐言道：“我不管你是素素还是浓浓，立刻给我滚出冷相府，我们这可不是收容所，哪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高攀的？”
“吴妈，这位素素姑娘是……”冷霓裳一急，跺了跺小脚，就要上前解围，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清脆笑声给截了去。
“咯咯~吴妈，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位素素姑娘可是被大姐救回来的呢！”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冷芙汐正款款走来：“大姐看她无处可去，便可怜她，让她留了下来，做了贴身丫鬟，我也是不久前去找大姐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呢！”
“竟有这等事？”吴妈底气更足了，挺直了脊背，伸出那满是皱纹的粗糙手指，直指柳沐言：“原来是个没脸没皮的货色，被救了不知感恩也还罢了，竟在救命恩人府中耀武扬威起来了！你可知礼义廉耻怎么写？”
“哦~”吴妈挑了挑眉，越说越带劲：“只怕是早就被父母抛弃了，大字都不识几个，自然是不会懂的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场内的空气似是瞬间被抽干了一般，顿时有些窒息，而一旁的冷芙汐却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这出好戏，只是在看到冷泠月和柳沐言那依旧平静的脸色之后，美眸中便幽深了起来。
“吴妈！”出乎冷芙汐意料的，最先出声的竟然是冷霓裳，只见她一脸怒不可遏地道：“我敬你是我娘身边的老人，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你说这话实在是有失我娘的身份！”
“二小姐，此事与你无关，我想，若是陈姨娘知道了，恐怕……”吴妈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了冷霓裳，话中的威胁意味甚浓。
冷霓裳皱着秀眉缓缓低下头，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小手使劲绞着衣角下摆，一副很是委屈又惧怕的样子。
柳沐言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扶着冷霓裳的双肩，微笑着看着她道：“素素能解决的，二小姐在一旁看着便好。”
“可……可是……”冷霓裳猛地抬起头看向柳沐言，不过最后在柳沐言那坚定的眼神下便又住了口。
转过身，闭了闭眼，然后又冷冷瞥了一眼冷芙汐，对着她眦了眦雪白的牙齿，之后，柳沐言一个飞身上前，瞬移般突然便来到了吴妈的跟前，二话不说，扬起手照着她的老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甚是清脆响亮！而其脸上也是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个手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