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还是去车上睡吧，这样太挤了。”李麟说道。
毕竟戴旖旎在这儿，而且维维又是她亲妹妹，本来她就够敏感的了，因为乔若冰和叶欣，到现在戴旖旎始终不肯妥协两人之间的感情，现在要是再任由戴维维胡作非为，戴旖旎知道了肯定会疯。
“这都睡下了，干嘛还要出去？”戴旖旎却一脸茫然的问道。
李麟抬手挠了挠鼻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行了，睡觉吧。”戴旖旎却缓缓抬手抱住妹妹的胳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告道：“维维，老实点啊，不然姐真揍你了。”
“哦！”戴维维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扫兴的说道：“姐夫真没意思，这就怂了。”
夜色渐深，倒是戴旖旎一胳膊枕在脑袋下面，望着屋顶静静地发呆，似乎在思索什么。
一夜无话。
直到第二天，黎明拂晓，李麟早早醒来，看了下时间，外面已经天色大亮，蹑手蹑脚下了床，裹着被子走进车里，躺下。
毕竟戴维维还没嫁人，若被人说了闲话可不好。
回到车里，李麟已经没了困意点了根烟，靠在车座椅上一个人静静发呆这，目光盯着渐渐大亮的天空，直到太阳出来，直到戴旖旎姐妹俩从床上下来，三人这才进去给戴功权打了招呼，然后坐车返回新院子那边吃早餐。
就在他们正吃早饭的时候，卓家，经过一夜，也不知道卓向凯给父亲卓世忠说了什么，老东西竟然早早起来，坐上儿子的车去了临近的葛家村。
葛家村是戴荃妻子葛玉玲的娘家，卓老二搬出来的丢人事儿，导致人家妻离子散，这笔债还得是他来偿还，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早饭都没吃，坐在金杯面包车内，卓世忠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看样子就知道很不高兴。
老三卓玉铭驾驶着车子，和父亲几乎同一个表情的看了下副驾驶上的卓向凯，嘟囔着：“大哥，你这是干嘛？咱们道歉都已经得了，也够给他面子的了，还让父亲去？这也太那个了吧？”
卓向凯没好气的看了下三弟，又扭脸看了看后面的父亲，深吸一口气说道：“为咱们那些在外地的孩子积点德吧。”
闻言，卓世忠咯噔一下睁开眼睛，然而又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姓李的回去之后难不成还会找小楠的事儿？”
“那倒不一定。”卓向凯摇摇头说道：“虽然李麟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我感觉他也不是那种对小楠下得去手的人。”
“那还在乎那么多干嘛？”卓世忠很不情愿的冷哼一声：“我已经让你们代表卓家给他们戴家道歉了，我两个儿子也栽了，你大伯家和你三叔家都死了个一个儿子，这笔账我也不追究了，现在还让我去请她？”
“你不仅要请，还要把态度放到最低，要是能下跪，最好。”卓向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什么？”卓世忠噌地一下怒火中烧，涨红着脸瞪向儿子：“放屁，这话是你的说吗？你到底是我卓世忠的儿子还是他戴大山的儿子？啊……”
“就是，大哥，你……你这也说的太过分了吧？”卓老三有些没底气的附和道。
“不说小楠。”卓向凯却神秘的笑笑：“我的闺女，老二的儿子，老三你的孩子，包括老四和老吴将来的孩子，他们早晚都会走向外地，走向城里，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现如今整个南方哪个城市最发达？还不是黄州，李麟是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你们难道就不想孩子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吗？你们现在把事情做的丧尽天良，孩子将来怎么办？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往外地去的，你们在咱们村里得罪了多少人？就算李麟没那个能耐，但孩子去了外地，依靠谁？你们怎么知道到了外地，别人家的孩子就比不了我们的孩子呢？”
一席话说的卓世忠和卓老三爷俩哑口无言，互相对望一眼，怒哼一声，干脆低下头不再说话。
是的，老大的确信佛，说的也危言耸听，可是事实告诉他们这些年卓家在村里的确没什么人缘，甭看平日里一个个对自己恭维巴结的厉害，但人家委曲求全的同时心里也将自己给骂了一遍。
“爹，今天你自己看着办。”卓向凯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不勉强，但咱们这一代人迟早都会老去，欺人太甚，真的对孩子有用没用你们将来就会知道的的。你们老说我迷信，可报应到底有没有，您的孙子早晚会告诉您。”
这一次，卓世忠不再言语，低着头，哆嗦着手点了根烟，吧嗒吧嗒地抽着，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孩子未来的圈子是整个社会，是整个世界，不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卓家村，也不再是这鸟不拉屎的隆阳县。”卓向凯自嘲地看了看老三：“咱们这一代已经老了。”
“我知道了。”卓世忠低着脑袋，声音郁闷地说了句。
两个村的距离本不是很远，不过十公里那么多，只是山路颠簸，一路摇摇晃晃，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脑袋上的太阳都变得刺眼起来，金杯车这才摇摇晃晃进了葛家村。
隔着老远就看到村里不少留守妇女站在家门口端着早餐吃饭，嘻嘻哈哈聊着什么事儿，当看到一辆面包车过来都互相看了看，好奇的站起身目光朝这边聚焦。
和卓家村一样，葛家村也是个贫困村，平日里哪有什么车，眼下自然变成了稀罕物。
葛玉玲的家很好早，进村后第七个院落就是他们家，因为卓老二强行欺辱葛玉玲的事儿，弄得两个村里都知道了，葛玉玲的爹娘到现在都没脸抬起头，一家人天天闷闷不乐的，也没脸出门。
戴荃结婚的时候他们就是从这里迎亲的，所以不陌生，车子停在葛老汉家门口，拉开车门，三人从里面出来，站在不远处叽叽喳喳讨论的一群妇女们当看清卓世忠的脸之后刷的一下都变了。
“他们怎么来了？”
“嘿，欺负人欺负到娘家来了？”
说着，就有几个妇女放下碗筷，朝村子另一边跑去了。
卓世忠此时的脸色万分难堪，阴沉着脸走进葛玉玲的家中，正在院子里吃早饭的葛玉玲父母，看到三人的进来，噌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身，葛老汉和卓世忠年龄差不多，当场就红了脸双眼喷火，咣当一下将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姓卓的，你想干什么？欺负人还欺负的不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