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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梯,一层血

吴心来到雪山。雪山脚下聚集了不少前来拜师的人,但他们和吴心不同,他们都是雪山聘请相士挑选出的记名弟子。很多年前那种上山拜师的行为已经废除,都是相士挑选好然后择日上山。拜师而来的人,连山门都看不到就被轰了下去。

吴心抬头仰望,雪山白色岩石直插云峰,这里元气充裕,只是他们还无法感觉到。

“哟!这不是吴大废人吗?我比你晚出来三天,可还是比你早到两天。你真敢上山,不怕让仙人看到打雷直接劈死你!”黄山来了。

“放心,打雷我也会找到你!”吴心冷冷说道。

“大家上山!”

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人们鱼贯而入,缓缓向山顶攀登。

黄山走到老者面前鞠了一躬,叫了一声三爷爷。

老头黄云轻轻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肩膀,示意他向前走去。

“你们俩怎么回事?并没有相士的认可居然敢上山拜师!”黄云脸色有了怒气。

吴心知道他和黄山有关系,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个粗壮的青年轰的一声跪在地上:“神仙爷爷,俺爹说了,雪山出神仙,让我死也要死在雪山上。俺能吃苦在上边干什么都行。”

“能吃苦是好事!”黄云笑笑,这时候黄山对黄云耳语几句,黄云脸色渐冷道:“山门规矩,没有相士认可要想拜山那就得先爬天梯!”

黄云往身旁一指,一节节巨大的白色石阶向上蔓延,直插云峰,不见山顶。

青年默默咽了口唾沫。

黄山嘲笑的看着吴心道:“门都进不去,拜什么师!要不你给我磕四个头,我帮你求求情!”

“你不怕我把你磕死!”吴心转身来到石阶面前,双脚蹦起,双手刚刚扒住石阶的边缘,吴心费力的手脚并用攀爬上第一节石阶,微微气喘。

“你不来,我自己爬了啊!”吴心对青年笑笑。

青年大嘴一咧一跃,双手一撑利索的站到第二节石阶上。

“走吧,山上有罡风飞雪,上去活不了的!只不过可惜了一个好苗子。”黄云说道。

“三爷爷,今天来得匆忙。我爹说了过几天他会带几块上好的元石送给三爷爷,以感谢三爷爷对我的栽培!”

“好孩子!”黄云眯着眼,拉着黄山上山。元石可是修行之人不可缺少的原料啊。

吴心和青年费力攀山。

“你叫什么名字!”

“大憨!”说着,一只手把吴心从石阶上拎了上来。

“路还长着呢,你应该留几分力气!”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在这爬转身就跑了吧!”

“一般人,可能早就跑了!”

“一般人才不会劝人跑!”

两人狼狈的哈哈大笑。慢慢的衣服鞋子已经磨破,膝肘已经有了摩擦的血迹。

大憨还是咬牙帮吴心一点一点向上攀登,眼神澄澈无比,嘴上还是憨憨的笑意:“看到那两个王八蛋在那笑就生气!还仙人,仙人个屁!”

“雪山的雪,也不全是白的啊!”

吴心浑身颤抖,鲜血淋淋,但眸子里透出一股坚毅和永不放弃。

天色渐晚,二人疲惫的躺在石阶上闭上眼睛。

呼啸的寒风如鬼哭狼嚎,吴心猛地睁开眼睛,大雪纷飞弥漫天际。自己和大憨已经成了雪人,石阶上铺满大雪,天寒地冻一片肃杀。

“大憨!大憨!快醒醒!”吴心猛烈的摇晃大憨。

大憨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死过去,身体已经渐渐僵硬。

吴心解开大憨的衣服,用雪不停地搓着大憨的皮肤。自己气喘吁吁,大憨身体也渐渐温暖。

“吴心!怎么了?你搓我干什么!”

“下雪了,你睡着了会死的!”

“他娘的鬼天气!敢不敢和我一起爬!”大憨冒出了一股狠劲。

大憨挣扎着站起来,但双腿发软怎么也爬不上石阶。吴心费力扒住石阶,滚了上去,向下伸出一只手。

大憨咧嘴笑笑。

两人冒雪登山,全身已有多处红肿,所有的细胞都在痛苦的呻吟,但他们不敢休息,更不敢闭上眼睛。

大憨用背托着吴心的脚掌,大喝一声扶着石阶站起,吴心在把大憨拉上来,两人配合的颇有默契,一道爬行的痕迹不断向下蔓延,上边遍布斑斑血迹。最后两人还是睡死过去。吴心是被哗哗的流水冲醒的。

大憨正躺在石阶的边缘,随时都会掉下去。雪已融化,天气晴朗异常温暖。

“大憨!大憨!”

大憨睁开眼缓缓道:“你怎么比我还精神!”

“今天我们一定要爬上山顶,否则真的会死的!”

大憨拍拍脸坐了起来,看着他通红的面庞就知道他在发烧。

二人继续爬行,浑身皮肉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大憨脑袋数次磕在石阶上,最终缓缓闭上,晕了过去。

吴心拍打着大憨,因为他看到了山顶。但大憨闭着眼嘴中微微叫着:“歇会,我歇会!你别管我,自己走吧!”

吴心把大憨靠在石阶上,大憨凭一丝意识撑在石阶上,吴心爬上石阶,然后用力拽着大憨的胳膊,咬着牙,把大憨拽了上去,停在这里就是死!

山顶越来越近,吴心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石阶上鲜血滚滚,一滴一滴顺着雪水向下流去。

“不能放弃,一定要爬上山顶!”少年想到村里的一张张冷冰冰的面孔,想到爹每天借酒消愁,他的的眸子燃烧着火一样的光芒。

“啊!”吴心把大憨再次拉上石阶,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吴心,你自己走吧。这样我俩都完了!”

“说实话当初你要不帮我,我现在一定会把你扔在这看也不看你一眼!你是我这辈子除了父母外遇到的第一个好人。怎么也不能让你烂在这吧。”

“我这是傻人有傻福!以后我就叫你吴哥了!”

“那我还是赚了!”吴心继续攀爬:“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我兄弟。老天爷也不行!”

大憨眼睛湿了。

脚底磨穿,胳膊上已经露出了骨头。吴心咬着牙,用身上的破布缠在胳膊上带着大憨向上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站在了山顶!

当人们看到从山下爬出来这两个怪物的时候都惊呆了!雪山自从开宗立派以来,爬天梯的不少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爬上来。今天居然一下冒出了两个。

吴心扶着大憨来到黄云面前。

黄云点点头说:“把他放下,你去后山报道吧!”

“后山不是只有一个老和尚吗?”

“黄师叔,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仇,这样整人家。”

“九死一生爬上来,结果去和和尚学扫地,这孩子也够倒霉的!”

吴心没动。

“怎么还不去!不听话就给我滚下山!”

“爬了天梯。我有权利择师学艺,我要见掌门!”

“好,你去啊!不妨告诉你这小子在不救治恐怕就要死定了!就怕撑不到你见掌门的一刻了。”

吴心咬咬牙:“你答应把他救活!”

“上了山,就是凌云宗弟子!我怎能放任不管!”

吴心不在废话,转头向后山走去。

一群光入门的弟子同情的看着吴心。

“得罪了长老,这下有他的苦吃了。”

“我要是他,早就下山去了。”

“以后我们还是和他划清界限吧,看那个黄山好像是黄师叔的孙子,以后好好亲近亲近。”

“嘀嘀咕咕干什么!还不去练功!”

“三爷爷真要救他!”

“这个孩子不简单,小小年纪已经摸到了淬体境的边缘。死了可惜了。”

“那个吴心!”

“他必须死!否则你活不长!”黄松看着吴心瘦弱的身影阴森的低语。

黄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眼神变得越来越狠毒。吴心,看来我们只能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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