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思经常听祖父讲述家族的故事,那些在大陆的回忆,心里也时常着去大陆看看那座园林。不过当年搞运动的时候,范学舟为了避免受到动荡的波及带着妻子、年幼的儿子和女儿举家去了香港,从此范家在大陆再无音讯,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落地生根。
范学舟回到故乡后,非常珍惜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娶了老婆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两年过后天降喜讯,范学舟的夫人诞下一对双胞胎,而且还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把范书节高兴的好几天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但是范书节没能享受太多的天伦之乐,由于年事已高,在去香港的旅途奔波中染上了重病,到香港后没两三年就去世了。那个时候范学舟的儿女还小,对这个爷爷没有太深的印象,却常听父亲讲述家族的秘密,讲述那些年在外四处寻找其余四大家族的后人的经历,兴致非常高昂。
范学舟的儿子叫做范天夏,女儿叫做范天春,打小就接受了家族使命的教育,立志要做有担当的后代,很年轻的时候兄妹俩就开始合力经营家族产业,非常的努力。那个时候香港的经济很不景气,范家的产业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混得最惨的时候想多吃点肉都不行,把家里的佣人全部辞退了,大到经营小到家务都是自己承担,日子过得很煎熬。即使范哲思这个标准的二代,在童年的时候也是没过过多少好日子。是改革开放的春风才让范家的产业重新焕发了生机,到如今范天夏和范天春总算把公司发展成了国际化的综合集团,而作为范家这一代唯一一个男人,范哲思身上承载了很重的使命。
范哲思的妈妈身体不好,生他的时候由于局势动荡影响动了胎气,产后一直小病不断。范天夏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范哲思把父亲的辛劳看在眼里,恨不得早点长大可以分担公司的事务。当他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过后,妈妈的身体却越来越差,还是在前年离开了家人。
自从范母去世后,范天夏变得更加的劳累,或许是想用工作逃避内心的痛苦,而范哲思能做的只有多帮他分担公司的事务。日子就这样平淡又平凡的过去,直到昨天。
今天是范哲思的生日,昨天范天夏竟然反常的告诉他要在家里给他庆祝。范哲思已经记不清父亲错过了自己多少个生日,也从不敢奢望这种事,但昨天范天夏非常严肃的告诉范哲思今天会在家里给他庆祝生日。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范天夏在今早出门前很慎重的交给范哲思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我此生除了你和你母亲之外最宝贵的东西,甚至比整个家族的产业更为重要。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已经长大了,我要把我最宝贵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我出去一下,中午回来给你庆祝生日,你把盒子收好。还有,这是咱爷俩之间的秘密,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告诉别人,ok?”
“可是,爸,这个盒子连个缝隙都没有,该怎样打开啊。”
“记着小时候我给你做的玩具。”范天夏说完这么一句就背了个包匆匆出门了。对于父亲的奇怪举动,范哲思百思不得解,他记得父亲小时候给自己做过一些机关玩具,很有意思,但和打开这个盒子有必然关系吗?这事儿范哲思也没有多想,毕竟今天父亲要给自己庆祝生日是件大事。范家的宅子里面有很多的机关暗室,范哲思从小就被要求记住这些地方,据说是爷爷流传下来的规矩。他习惯性的把盒子藏在了阁楼的暗室里面,就去厨房做菜了。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范哲思没有让厨师动手,兴高采烈的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父亲回来庆祝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坐等父亲回家。墙上的时钟走了半圈又半圈,父亲却没有回来。范哲思以为是范天夏又忙于公司事务忘了这茬,心中难免习惯性的失望。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给父亲打个电话,打了三遍,没人接听,再后来就不在服务区了。这样的反常事情使范哲思感到一丝的不安,香港的通讯很发达,除了大屿山可能没有信号,在城里再怎么逛也不可能打了几遍都没得信号。无奈,范哲思一个人孤单的吃了一桌冷菜,下午继续联络,依旧不在服务区。
一直到下午六点过后,范哲思心中已然是焦急不已,正打算去公司找父亲,门铃突然响了。这个年轻人激动的不行,以为是父亲回来了飞也似的开了门,却是两把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这一出真是来的突然,两个陌生的男人不由分说便把范哲思推进屋里,麻利的把他绑了个结实还塞住了嘴。范哲思心想完了,遇上入室抢劫了。
有钱人的烦恼就包括时常担忧财富给自己带来的危险。但细心的范哲思发现来打劫的其中一个犯罪分子戴了一款高科技的运动手表,和他自己戴的是一个系列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要价两万多港元。这年头来打劫的比被打劫的还有钱,他心下肯定这两人就算是贼也是高级的大盗吧。
这当儿范哲思心里真是害怕极了,便道:“你们要钱我给,可犯不着弄出人命,是吧?”
一个贼不屑道:“你的命才值几个钱,还不够老子塞牙缝,我问你,你老子给你的东西藏在哪里了?”
范哲思心下一惊,这两个贼果真不简单,一进来虽然翻箱倒柜,却没有拿钱,好像在找什么特定的目标。
“我老爸给我的东西多了,最多的就是钱,你们要多少开个价,拿钱换命我是干的。”
范天夏常告诫范哲思遇上贼保命第一,千金散去还复来,只要稳住劫匪的情绪,或许有机会求生。
那个贼又重复了一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子给你的宝贝到底藏在哪里,看样子你是个怕死的人,不交出来要你命!”
范哲思也是经历过艰苦的童年,最烦别人瞧不起自己,心想老子就算怕死也要将尔等贼子擒拿法办。
经过一番分析,范哲思认为贼人们要找的应该是早上父亲交给自己的那个盒子,看来父亲多半也落在他们手里或者父亲的失踪和这两人有关联。如此一来形势就比较复杂了,范哲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你们要找的东西我知道,把电话拿来,我让我爸爸带回来。”
两个贼子似乎不信,在一边小声商量了一下,便问到:“你爹身上根本没有东西,少骗老子!”
范哲思心下一想,要是贼子真的知道东西不在父亲手里面,肯定直接问了,没必要商量一番,看来他们并不知道父亲今早把盒子给自己的事情。
“东西的确在我父亲那里,你们让我打个电话,我要命你们要宝贝,咱们做个交易,但要痛快一点。”
两个贼子又去商议了一番,把电话拿了过去。
“你小子最好别耍花样,否则一刀一刀的让你痛不欲生!”
范哲思的手还被绑着,两个贼子却不拨号,看样子他们都不知道范天夏的号码,他心想父亲极有可能不在他们手中。这样一来范哲思就放心多了,计较着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家伙。
“快打啊!”
“电话在你手里,我怎么打,你拨号吧。”
“奶奶的,号码多少?”
范哲思突然心生一计,便说了他姑父的号码。
他分析认为两个贼人既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号码,可能也不太清楚范天夏的声音,电话接通后范哲思便抢先喊到:“爸爸,快救我,两个拿枪的家伙要咱家的宝贝!”
其实他心下也是紧张得紧,万一姑父懂不起,就自我挖坑了。范哲思扭过头去不敢直视电话,贼子把手机接过去,也不知聊了些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范哲思心想难不成计谋被识破了?这时一个贼子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另一个贼人却把枪口往他脑袋上顶了过来。
范哲思心想晚了,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老婆也没娶,真是没脸下去见老娘
“你老子待会儿就把东西拿来,你给我老实点,否则要了你爷俩的命!”
听完这一句,范哲思真想嘘口气,不一会儿那个贼子从楼上下来,朝另一个贼人摇摇头,看来地毯式搜索也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
其实贼人刚才闯进来的时候,范哲思已经悄悄按下了门后的报警器,这可是豪宅别墅必备的利器。他知道离家最近的警署大概需要十几分钟车程赶过来,姑父家离这里也不远,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字记之曰—拖。趁着这两个贼人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范哲思掐着时间算准了,便道:“喂,你们两个绑着我这么久,我该去撒尿了。”
“尿裤子里!”贼人不耐烦的说,范哲思便道:“那怎么行,尿在裤子里让您二位闻味儿多不好啊,您看方便让我上个厕所行不。我爸爸已经答应把盒子给你们,我要的是命,不会跑的。”
其中一个贼子心想是这个道理,便押着范哲思来到了厕所,他故作愁眉到:“我手绑着没法干活儿啊,要不您帮我?”
贼子幸好没有掰弯,不耐烦的给范哲思松了绑,但枪口依然对着他。
范哲思心下算计,身子坐到马桶上,突然一脸苦笑:“哎哟,不行了,得拉稀,您多担待。”
贼人当然不喜欢闻这味儿了,习惯性的把头转了过去,但枪口不转依旧指着范哲思。不一会儿,屋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