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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不醒

纵使他不能如她所想一样,是个充满责任感,拥有上进心,成熟又稳重,事事都可以为她周全,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的这样一个男人,她深知,他们都一样,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太浅,阅历还不足够来满足他成为那个她所想的男人,她无可奈何,唯有等待。

池青雨的手艺的确比陆云澈的好,乔婵吃得欢喜,内心却是空落落的。她,竟开始想念起那盘经常是少盐的菜,西红柿切成丁,鸡蛋搅拌均匀,除了盐,再不加任何调味料,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她舌头的习惯。

“好了,吃完就睡吧,别整天瞎想,我明天还有早课,就不陪你了,先走了。”这妞儿就闪得快啊,除了这顿饭,还有什么能证明她来过这里吗?

乔婵吃完简单打扫了一下,她还是有期许,她希望陆云澈回来时,家里看着不会太乱。

解了衣躺上床时,她唯一的触感就是凉,冰冷到心,夏夜本不应这样,可却因为少了个人而失了昔日的温暖。

她逼着自己躺好,终究还是不能眠,她想起陆云澈总是喜欢从背后抱着她,她的后背抵着他的心脏,整个人像是蜷曲在他的胸膛里。

眼泪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猝不及防的滚落在枕头上,染出一朵叫想念的花。

乔婵在这一刻,无比的想念阿澈。

她本是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却突然被一个粗鲁的动作惊醒,有人猛地从背后抱住她,拉她入怀。她浑身一抖,僵硬的身体终是慢慢和缓下来,她知是他,他还是放心不下,怕她一人睡不安稳,罢了,还是选择妥协。他,也离不开她。

乔婵在陆云澈的怀中转过身来,借着月光隔着眼中氤氲的水气看着他,他的眉眼依旧锋利,唇角也还尖锐,可她就是爱他,无可救药。

她吻上他,这夜,终是无眠。

....。。

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那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Beyond是池青雨最喜欢的一支乐队,但她没有去听过他们的演唱会,因为黄家驹还在的时候她太小,而现在斯人已逝,beyond已经不是当初那群充满活力与激情的追梦小子了。看来,还是她出生得太迟。

‘梦不醒’是一家开在Q大学生公寓里的酒吧,应该算是一家清吧,不会太吵太闹,但仍然有那种扑朔迷离,生若隔世之感。这样缓慢忧伤的曲调,是个买醉的好去处。

台上的歌手唱着一首老歌,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那个年代的歌,从她口中唱出,犹有风韵,她的柔情,她的感慨,她的嗟叹,都唱在歌里。

一曲完毕,台下只有一人拊掌,这才刚到下午时分,第一首歌,当然只有老板听。

“青雨,我在想我是不是该给你加工资了。”那人坐在台下灯光的亮出,冗长的头发遮住额头在眼睛处洒下一片阴影。

从台上只看得见那始终带着浓厚笑意的唇,那是一双很薄的嘴唇,薄唇寡情,可他,却是池青雨难得一见的专情之人。

池青雨在这里兼职快小半年了,职位是驻唱歌手。大学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顺便赚点儿零花钱,这是她目前觉得最开心的事情了。

“那就谢谢陈总了,你真得是个好老板呢!”加钱,池青雨当然乐得开心。

“我还没说真得加,你到答应得快,真是个十足的拜金女!”老板无奈。

“叫我陈默,别动不动就叫陈总,我又不比你大多少。”老板是个真性情,只是池青雨看他,总归是不像和他们一般年纪的人。可这个浮夸的世界,又有谁到现在还是一脸纯真呢?

“好好好,陈默陈默。怎么叫怎么像沉默,搞得这么文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文艺小青年呢!”池青雨笑笑,谁叫他妈这么会取名字呢!

陈默只是笑,不想再去辩解,他微闭着双眼,享受这柔和的灯光与片刻的宁静。

一时间酒吧里真得变得太沉默了,没人说话,池青雨轻啜着杯里的酒,无聊至极。透明的玻璃杯,印染着里面血红色的鸡尾酒,如同眼前的女子一样,魅惑得让人窒息。

“青雨,我喜欢听你的歌,你的声音很透明,但唱成了歌就总有一种沧桑感,让人猜不透。”沉默许久的陈默在这一刻打破了宁静,仍旧闭着的眼睛,青雨看着却有一层光彩。

“怎么样,唱到你心里去了吧,那是你把自己的情绪带到歌里去了,其实谁唱都是一样的。”

“不,当然不一样,你的还是不同。”

“那你就快点给我加工资吧。”

钱钱钱,女人的心里就只有钱吗。当然,这是陈总的心声,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静了一会儿,陈默又开口了:“青雨,说个故事吧。”

“我又不是幼儿园的老师,说什么故事啊。你要真觉得无聊,可以听电台的鬼故事啊。保你一听就有精神。”这丫头胆子大,指不定天天晚上就躲在被窝里听。

“没,我是说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陈默有点不耐烦,粗重的双眉稍稍蹙起,这丫头哄人的技术倒是一流。也是,不然怎么把乔婵那丫头哄得一套一套的呢!

“我啊,这一生啊,吃过几碗饭,睡过几场觉,交过几个男朋友,去过几个地方。然后,就等着老了。”她口气倒是学得像,搞得像是经历过什么大喜大悲、大是大非的人。

你丫的,跟你说话真就累!说说会死啊。这句话陈默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是懒得说,青雨他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什么人他清楚,能从她口中套出话来那就是奇迹。

“青雨姐,有人点歌。”服务生小弟叫他,终于结束了这场无聊无聊还是无聊的谈话。

“老板,你继续慢慢无聊吧,我先去了。”说完,溜得比谁都快。

陈默宛然,不以为意。

片刻,台上响起的是张宇的一首老歌。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舍不舍得都断了吧,那是从来都没有后路的悬崖。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难道忘了那爱他的伤,已密密麻麻。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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