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住处,见到了正在等着给我敬茶的三个小妾,我就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个姜二少爷对我爱搭不理了。
“华氏见过夫人。”大妾有些不甘愿的把茶递给我。
“海……海氏见过夫人。”二妾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递茶的时候偷瞄了哦一眼。
“房氏见过夫人。”三妾很平静,始终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一一喝过她们的茶,坐在上座,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三个妾室。无一例外,这三人有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绝色无双,而且全部是大胸、长腿、翘屁股。
她们的穿着打扮也很艳丽,都是华贵的刺绣锦缎做的袍子,大妾穿了一身刺了金线的玫粉袍子,二妾是嫩绿的短衫长裙,三妾则是湖蓝色的素裙。
我看看她们偂凸后翘的身段,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飞机场,心里感觉凉飕飕的。
“我累了,你们退下吧。”我没好气的说。
三个妾行了个万福礼,往外出,我又喊住,“华氏。”
待她转过身来,我笑盈盈的,“还没谢过你一百两银子的见面礼。”
“夫人说什么,妹妹听不懂。”大妾皮笑肉不笑的。
呸!
都三十岁的女人了,真好意思对年芳十七的本夫人自称妹妹。
我也冷笑了一下,“你退下吧。”
大妾挑衅般的目光盯了我两眼,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二妾和三妾跟在后面鱼贯而出。
“真想打她。”春连把手指关节握得啪啪响。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又过了几日,慢慢地,我从身边丫鬟们口中,把这姜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摸清了大半。
先说这三个妾室。
大妾之所以这么嚣张、并怨愤十足,也是有原因的。她原名华若兰,也是一名富家千金,和姜二少爷差不多年纪,甚至家境还比姜家要富足些。两家原本是世交,所以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把她许给了姜傲。
华家本来是盐商,在晋中一代也算人尽皆知,原本历朝历代盐业都是官家把控,是不准私人贩卖的,但到了本朝开国皇帝朱洪武这一代,因为边关驻守了几十万军士,为了鼓励商人们帮官家运粮,太祖皇帝就以准许贩盐作为好处,让商人们参与边贸,这才开了先例。
我所在的青水县属于泽州,泽州不远处就是同为太原府治下的代州,代州的雁门关就是其中一个边贸的地点。商人们把各种商品跋山涉水的送到长城边上,卖给那些士兵和将军们,也越境和那边的蛮夷之族进行茶叶、铁器等交易,来换取游牧族人的马匹,所以这种市场也叫“茶马互市”。
至于姜家,是经营铁矿生意,兼营冶炼,不但卖矿石,也负责为官家打造兵器,由于几世代以来都做得不错,为边防做了巨大贡献,所以竟然也从良籍升了贵籍,还给姜二少爷赐了一个忠显校尉的虚衔以示荣誉。
不过华家就没那么幸运了,实际还相当倒霉。原本盐商做得好好的,也不知怎地就得罪了东厂,没人再敢和他们做生意,没几年就一落千丈、落魄不堪了。只好举家东迁,想投奔别处,没想还没出平阳府,就发生了船难,一家十几口全殁了,只剩这命硬的华若兰一个。
实在没办法,华若兰来姜府投奔,但姜老爷有些势力,见华家已然落败,就想悔婚。华若兰跪在府前哭哭啼啼,不肯离去。姜老爷念及旧情,就心软了,表示华若兰可以留下履行婚约,但做二少爷的正室是万万不可了,至多当个妾。
原本心高气傲的华若兰,低头想想自己的处境,只能咬牙答应了。
就这样,华若兰成了姜二少爷的大妾,但她心里肯定是千般万般的不甘心,在她看来,正室夫人的位子早就、本该、明明就是她的。而且这些年,虽然姜二少爷陆续又纳了两个妾,但始终未娶正室,华若兰心里暗暗窃喜,就越发把自己这个大妾当正室看,加上姜老爷念着跟她家世交的情分,对她一直不错,于是虽然是妾,但十年来华若兰都在姜家耍着二少奶奶的威风,直到——直到我来了,她这美梦才算彻底碎了。
于是我就明白为什么她竟然敢买凶抢亲了,看来也是狗急跳墙了。
听了丫鬟讲了她的这些事之后,我倒反而对她也恨不起来了,觉得有几分同情。
二妾海氏,名海樱。原本是个琴女,在风月场所弹琴卖唱,据说是有一天姜二少爷吃酒吃醉了,在酒楼和另外一名公子哥为了这琴女争风吃醋起来,姜二少爷发起怒来,将那公子哥痛打了一顿,掳了海氏扛起来就走了。
事后大少爷赶去补交了赎身银子,才让酒楼的人没去告官。于是这海氏就成了姜二无赖的二妾了。这件事在青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妾房氏,说起来就有些渊源了。她原名房知书,是姜府教习先生的女儿,所以算是书香文第,从小饱读诗书。这教习先生是个秀才,然而连考了十七次举人都没考上,最后灰心丧气,投奔了姜府来了。
现在的姜夫人,也就是当初姜府二姨太,正是这房先生的表姐,算起来,这三妾也算是姜夫人的外甥女。
房知书比姜二少爷年幼十岁,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算是从小在姜二少爷屁股后面长大,两人有兄妹之谊,算是青梅竹马。正好她跟随父亲来姜府那一年,姜二少爷也刚刚丧母,姜二少爷看她与自己一样没有母亲,于是分外爱怜照拂一些,那时姜二少爷十五岁、房知书是五岁。
两个人相伴长大,房知书渐渐有了少女情怀,对姜二少爷情窦初开,而姜二少爷看见正值华年的房氏竟出落得这样绝色无双、盈盈婷婷,自然也流口水,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成亲了。
当然,姜老爷一样看不上房氏的出身,也是只让她做了妾。
虽然本朝商人的地位已经有所提高,也不乏商人子弟登科入仕,但商贾自古以来身份就低微些,姜老爷心里怀着这个心结,一心想给姜二少爷娶个官家小姐,以来抬升门面,顺便攀一攀龙凤门楣。
所以这次,能和王爷府结亲,姜老爷心里实在是高兴,虽然并不是王爷亲女,但也算是多年夙愿终有所偿。
姜老爷没有女儿,生了四个儿子。分别是大少爷姜岩,二少爷姜傲,三少爷姜松,四少爷姜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