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一凡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知道，祁局长一直在关心着我，也培养着我，你的栽培之恩我是铭记在心的，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祁局长，我一定会好好地干的。”
祁阳给了他一个鼓舞的眼神说，“这就对了，好好干。”
郁一凡家别墅的大门外，门铃一声连着一声，起劲地响个不停。
吴怡人在大门里边喊道，“来啦，来啦。这是谁呀，这么不停地按，你累不累啊。”
当她打开院子的大门，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外，他礼貌地问道，“请问，这是郁主任的家吗？”
吴怡人将来人挡在门外，“你是——”
来人是光大房产公司的老板，叫杨光大。他递上一张名片给吴怡人说，“素有冒昧，我是光大房产公司的，叫杨光大。”
吴怡人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杨光大，“你，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杨光大直言不讳地，“我听市政府一个秘书，噢，我的一个朋友讲，最近市里下来一个比较大的工程项目，我想找郁主任帮帮忙，找点活儿干。”
吴怡人有点生气地，“你这个人，找活干也不能找到我的家里来呀，这成啥哪。”说着，就要关门。
正好，郁汉文在外面散步回来，“老吴，你这是怎么啦，哪有你这样待客的，这不得罪人嘛。快，快，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大白天的站在门外，这像什么话。”
杨光大就势地，“大伯，大妈，你们把这东西收下就行，不成敬意，就算是大侄子孝敬你们二老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我呢，改日再来造访。我走哪。”
说着，把手中的礼品盒放在门口。
吴怡人从身后喊道，“我说杨什么来着？光大，哎——杨光大，这些东西你得拿回去，这不明不白的，我们不能收。”
郁汉文一把扯过老伴的衣襟说，“老伴，你这是干啥啊。官还不打送礼的呢。这有什么不能收的呀，不就是几盒西洋参、几瓶茅台酒还有几条软包中华香烟吗，又不是毒药砒霜。至于说能不能办事，那是儿子的事，他自有分寸。你何必——”
吴怡人生气地打断他的话说，“我说你这个老头子，咋就那么势利。你说这不是毒药砒霜，依我看，它就是毒药砒霜，甚至毒性比毒药砒霜还可怕。”
郁汉文拎起门口的礼包说，“你看你，就这么点小事，说得那么难听，那么严重。人家真心诚意地大老远过来，把礼物送到你门前。你再让人家拿回去，你说，这让人多没有面子。做人嘛，哪能那么绝情，何况，你绝的是别人的情，也绝了自己的路。这世上哪还有象你这样死脑筋的人，你懂个啥，不拿白不拿，不要白不要。”
吴怡人望着郁汉文提着大包小包礼品兴致勃勃地往家里走去的背影，“老伴哪，你不要替儿子帮倒忙。你想想，这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哪有无缘无故的送啊，他们这些送礼的人肯定是对你必有所求，所以才投其所好，这些礼品是钓饵，是陷阱，他们这是引鱼上钩呢。你倒好，主动地自己就上了钩了。就怕你到时吃得进去，吐不出来。”
郁汉文讥讽地，“你呀，还那么天真烂漫，还是那种老眼光，还是一个老退休教师的那么一股书生气呢。世道变了，社会风气也变了。这年头，从上到下，办事不都是这样嘛，用我手中的权，换你手里的钱。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就办事，是如今的时尚。那有不给好处就办事、办成事、办好事的便宜事啊。再说哪，一凡又不能当一辈子有实权、有油水的城建项目部经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啦。人不发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你看看如今这社会，看看那些挥金如土的大款、脑满肠肥的大老板，有几个是靠勤劳致富的，又有几个不是靠钻政府政策的空子、靠歪门邪道一夜暴富的。”
吴怡人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郁汉文说，“我说老头子，我可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了，你说，你都是从哪学来这么多歪歪理的。”
郁汉文说，“你翻翻报纸，再看看电视，再到人群中走走，菜场上转转，哪里听不到这些事儿。老太婆，这奇怪吗？远的不谈，就说咱这小区门口的门卫，那些卖鸡蛋的、换大米的、捡破烂的、修油烟机的，给上一包烟，什么时候都能进来，不给好处啊，对不起，小区大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这么个时风，你说咋办。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啊，一头走到黑。”
吴怡人蔑视地，“你这人啊，是朽木不可雕，真让人瞧不起。”
郁荣荣正在看一本关于婴儿看护的科普书，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她随手拿起话筒，“喂，哪里呀？”
她听到是郁汉文的声音，喜出望外地，“哦，是爸呀。我们，我和南河刚刚下班，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呢。你说啥??????哦，哦，我听着呢??????知道啦，爸，谢谢你关心我们，好的，我会和南河讲的。好，爸，我一会就同南河讲，让他去找哥，你和妈多保重。好，爸再见哪。”
林南河腰间系着围裙，双手的手臂上戴着护袖，端着刚刚做好的山药炒腰花走了进来，“荣荣，爸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荣荣望着桌上的菜，夸张地，“哇，清汤河虾，山药炒腰花，老公，你真舍得。”
林南河故意地，“你可别自作多情，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宝宝。多吃虾，能补钙，有利于宝宝健康。当然啰，山药是为你做的，美容食品，对皮肤好。”
郁荣荣撒娇地，“那好，我不吃了，你就把这一大盘虾全给你的宝宝吃好了。”
林南河把用手剥好的虾送到郁荣荣面前的碗里，“给你吃就是给我的宝宝吃，给宝宝吃也是给你吃。正好，你这个馋猫，就跟着宝宝沾光吧。对了，刚才爸跟你说什么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