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染黑了一片,一只爬墙墙上的壁虎,忽然从墙上掉在了地上,四足朝天,白色的肚皮黑一片。
这是十几枚袖箭居然带着剧毒,见血封喉的剧毒。
苏破不免有些怒上心来,心道:“你这贼人心地怎如此险恶,我对你处处手下留情,你却非要至我于死地,那好我就将你的双手砍下来,让你这辈子都不在害人。”
嗖的一声,背后的朱月剑闪动着光芒,一阵低沉的嘶鸣,犹如彩霞落下,红光过处,地上已然有一只鲜血淋淋的断手……。
那叫飞鹰的中年人,惊得目瞪口呆,一声惨痛的叫声过后,其他三人扶着飞鹰,一跃而起,沿着房顶夺路而逃。
苏破望着几人绝尘的背影,狼狈之极,心下登时大软,不想斩尽杀绝。心想就算是这人已然对自己出手过重,也已将他的手臂斩落,赎了罪过,更何况他这辈子都不会害人。转念一想,也没有追出去。
他只不过是叹了口气,心道:“这几人如此狼狈,今后的日子想必更加难过。“他此时还在为他人考虑,这正是神月宫弟子的戒训:”先为别人,后为几。“
只是他心里又觉得怪怪的,别人要是处处想要杀我,我该怎么办?下山前师傅叮嘱我,一会不要惹事生非,凡事要忍让,若是忍得不能再忍了,那又当如何?
他细想之下,也想不出头绪。然后他就将手中的朱月剑放回了背袋里,大步的朝前走。
日以偏西,苏破出来镇子,向前又走了十几里,来到了一个地界,这地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是一片林子,林中有一条小道,他立刻朝小道走了过去。。
沿着小路一直走过去,前方忽然出现一栋平房,门前立着一个旗杆,旗杆上的白色的绢布被风吹得咧咧作响。周围的窗上挂满了白花,白花在风中偏偏飞舞。苏破走近一瞧,却发现这里居然不是客栈,只见门上的匾额写着四个字:平安义庄
一阵风吹过,平安义庄的大门被风刮开了,破裂的枯朽的大门被风吹的摇摆不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惊得苏破一阵颤抖。他本不是胆小之人,只不过这门开的太快,太意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而已。他探着身子,迈着步伐,走了进去,发现棺材铺子里停了十几口棺材,这十几口棺材摆放的很整齐,棺木上的灰也被人擦的干干净净,地上散落着许多冥钱,却不知为谁人做法。
苏破忽然大声道:“有人吗?请问这里有人吗?“
屋子里始终没有人应答,他只好大步的走过去,神情却是很小心。昔日,师傅总是教导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不管走在哪里,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是吃了大亏,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他心下响起师傅的教诲,步子也走的越来越慢了。
忽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地上的散落的冥钱被风刮起,纷飞在空中,像雪花一样飘落,散落在地上。屋子里西北角坐了一个人,庄严肃穆,脸上有数到痕迹,像是饱经了风霜,那人看见苏破走了进来,登时大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进来?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快快出去,走的越远越好。”
苏破吓了一大跳,冷不禁听到有人说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忽然走上前,双手施礼道:“老先生,晚辈苏破,是过往赶路的,无奈日已偏西,将要落下,特此打扰了,准备在这里借宿一宿,还望老先生收留。”他这一番话说的彬彬有礼,心下想那老先生一定会收留。
哪知道,那老人家登时脸色不变,厉声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这里不方便留宿,走的越远越好……”
苏破一怔,没想到老人家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又道:“老人家,你看日头都落山了,这里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一百多里,还望老人家收留,让晚辈再次留宿一宿,放心,夜里绝不打扰老先生。”他的态度,非常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那老人家态度忽然变得缓和,叹道:“不是我不收留你,只怕你住在这里不安分。还不如住在外面自在,安全的多。”
苏破道:“老人家不也是在这里住吗?我又不怕鬼。不打紧的。”他说着已经迈着步伐,来到老人家身前。
那老人家道:“你……怎么能跟我比,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你……还是快走吧。”
苏破道:“老人家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都不怕,这里就算有鬼,我也不怕的。”
那老人家道:“这里倒是没有鬼,只不过这地方今天来了忽然多出来十几具棺材,像是有些不安分。”
苏破道:“老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来十几口棺材呢?”
那老人家道:“这里本是个义庄,老朽就是这个义庄的老头,专门看管义庄,负责这里的死人的。前些天屋子里的棺材都拉出去,埋上了,死者也都入土为安。哪只今早就发现怪事了,这里忽然多出了十几口棺材,每口棺材都崭新,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捉弄老朽。”那老人家一边摇头,一边暗自叹息。
苏破道:“老人家你是说这棺材是今早有人放进来的?”
那老人家道:“是的,今早才放进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如此戏弄老人家啊。”
苏破心下有些好奇,大步的向前走去,那老者连忙摇头道:“你这年轻人,要做什么?不不……不可以的?”那老头话还没说完,苏破以将一口棺材用力的掀了开。那老人家见棺木被掀了开,登时摇头道:“罪过,罪过,死者为大,难道你不知道吗?”
老人家摇头又道:“你这后生,如此无礼,这棺木是空的,里面并没有一局尸体,为何还要将他们全部掀开,你你……“老人家登时脸变成了绿色,吓出了一声冷汗,他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颤抖,两只腿以不听使唤了。
在最后的几口棺材中,里面居然躺着一个人,这人没有双手,眼睛凹陷了出来,一张脸狰狞可拍。苏破一怔,立刻将其余三口棺材掀开,只见这三口棺材中也躺着三个人,这三个人样貌一样,竟赫然是那四个一母同胞的黑衣人。苏破一怔,心下更是大惊。
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将这四兄弟杀了,又装进棺材里,放在这义庄之内。那老人家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两条腿发软,颤抖道:“这……这不关我事……人不是我杀的。”
苏破道:“老人家你可看到是什么人将棺材放进这里的吗?”
那老人家颤抖道:“没……没有……就我一个人”然后撒腿就跑,身子猛地撞到门上,摔了一跤,老人家在地上挣扎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外奔逃。苏破看在眼中,大声道:“老人家,你要去哪里,外面是一片林子,有毒蛇猛兽……”他的话还未说完,那老人家早已逃的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