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双眼。
或许是很久没有睁眼的缘故,周围的光线幽暗了许多,总感觉周围的环境摇摇欲坠。
身旁有四五个人横竖躺在那里,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总之我还活着,而且状态差到了极点。
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喂,快醒醒,这里是哪里啊!”我先跑到了那堆人身旁,虽然他们没有任何伤口却没有了任何生机。一个个面目狰狞,想必生前十分痛苦。
我开始忌惮周围的环境,我想我本应该是和这群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咦?”
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声音如同银铃。
我背后凉透了,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的。
虽然声音很好听,但却使我毛骨悚然。
我必须要赶紧逃出去!
腿很重,就像是绑了一包十斤重的沙袋,而且每次抬脚我得膝盖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要走啊!你不能离开啊!”
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十分可爱,但我哪里敢回头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个山洞里,也不知道那堆人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死去,这么诡异的情况下却有一个小女孩。
“一定是鬼。”我如是想,而且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鬼。
托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洞口挪,光越来越亮,刺我得眼睛却越来越痛,我的腿更像是要断掉。
离洞口不足五米,不幸的是我再也走不了了,我猜那个小女孩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后背好凉啊!
库!
膝盖关节再也不足以支撑我的身体,我就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继而是一阵陌生的音乐,和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猜我也要死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一只寒冷如冰的手放在了我得肩膀上,很诡异,我能感觉到是一只很冰冷的手,但我得肩膀似乎并没有感觉,也没有降温。
反正要死了,看一眼女鬼也不错。
咯吱、咯吱,我艰难的扭动我的脖子,眯着上我的眼。
看到了放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小巧纤长,如同精心雕刻的玉,指甲尖长,似乎一用力就能戳透我的肩膀。
顺着手尖,手指,皓腕,手臂,然后是白纱裙裾,最后——一张精致的脸蛋。
好美,陌生又熟悉。
这是我见到这个女鬼的第一印象:美,单纯的古典美,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白纱笼罩下的肌肤若隐若现,裙裾和盘起来的长发简直天造地设。
果然是个小女鬼,娇小的个头,未发育完全的身体。
鬼还会继续发育么?呸!
至于陌生和熟悉,这是我心中的浅意识,很好笑,将死的糊涂人,竟能在死前感觉到些许让自己熟悉的事情。
特别是这个笑脸,恍若隔世。
眼皮越来越沉重了,我要死了啊~
嗵!
脑袋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似乎是在女鬼的怀里,浓重的沉木味道还有特殊的体香。
我的意识开始游离了,我甚至能够看到它逐渐成了脑海中的一个光团。
“怎么办好呢?除了你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了啊!”
“……带走,……医院,……病危……、”
“……”
……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
我想我已经死了,因为世界一片黑暗,我想做的没有办法做到,想说的也说不出来。
我似乎该回忆一下我到底怎么死的,要是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那可就真的可怜了。
之前山洞里的那堆人穿着奇特,死成一堆,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过话说那个小女鬼还真的挺好看。
唉,可怜我小小年纪就又要死了。
我为什么说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能想起来的却越来越少,甚至连小女鬼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看来这次要死的干干净净了。
黑暗,正在吞噬脑海中的那团意识。
……
“嗵!”
“轰!”
“教授,血包不够用了。”
“脑电波传输完毕,脑髓移植完毕,但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又是一具尸体从老教授身旁运进了太平间,老教授额头的汗珠噗嗒噗嗒的往下掉。
“再最后试一次吧。”老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个护士抬起了手中的除颤仪向一个****着身子的少年胸口砸去“嗵”!!
心电图那抹让众医师揪心的波峰终究还是没有挽留住,心电图机的屏幕上,变成了一根光滑无比的直线。
老教授脱下了手套,透过消毒口罩含糊不清的说“拉走吧,跟病人家属说声对不起。”
“他没有家属。”
老教授主刀数十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纰漏,不由的认真训斥助手“没有家属签订病危通知书就擅自开刀,手术成功了也罢,若没有成功,谁又能担当得起?”
助手顿时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张口。
“有屁就放。”很显然,老教授十分生气,再加上今天五起手术都没有成功,难免火气会大一些。
“是一个小女孩求我的,她和这个病人相依为命,所以不管死活求我们救救他。”
“医药费?”
“交了。”
“好吧,把病人拉走吧。”老教授又叹了一口气,心里尽是抱怨,五人尽数抢救失败,口碑想必也要受到一定影响。
护士推着男孩从急救室到太平间,女孩站在路旁宁静的看了一路。
脸色并没有太悲怆,甚至有些木然。
其他四个死者的家属都哭哭啼啼大喊大叫的从医院走了出去,只有颇具古风美意的女孩站在楼道里。
夜幕微垂,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在意这个女孩,直到深夜。
女孩顺着先前护士的路线,向太平间走去。
现在正是交接班的时候,太平间中会有五分钟无人看守的空当。
“吱呀”“吱呀”
门被打开,一股冷风便从室内吹了出来,女孩长发四散,白纱飞扬,脸色苍白,表情依旧木然。
尽管如此,却依旧美的惹人心魄。
一个尸体,是个留着长发的男孩,似乎是在熟睡。
女孩的眼眸竟浮现了一滴泪水。
“吱呀”“吱呀”
哐当!!
太平间的门毫无征兆的被反锁,在天花板上幽暗的电棒开始忽闪起来。
然后,是沙哑的笑声,绝对不是女孩的声音,因为她的声音一定没有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