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阴霾的,乌云浓重地跌落至大地。雨水尽情地冲刷着,人们大多躲在屋里。
雨水冲刷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却冲不掉它们的神秘。
“啪嗒啪嗒。”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在雨中响起。
“呜啊,呜啊,我不想死啊,我不要啊。”头发杂乱,面带污泥,衣服破烂的男子慌张地奔跑着,一边凄声喊叫。
“要逃,使劲地逃啊。”他带着哭腔啐着雨水呜咽着。
他速度飞快似箭,却加速不停。好像还没摆脱什么样子。
树林在急速后退着,男人慌张却不减。
突然,像是黑暗之中见到了曙光,男人的脸整个都笑得快变形了。他的眼泪开始滚动不上,掺杂在雨水中,浑浊地掉了下来。
他呐喊着,大声地呐喊着,竭尽全身气力的呐喊着。
“救我,救我啊。”
噗吡,一声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仿若暗影之中的刺客绝杀于一瞬间,在这萧瑟的冷雨中献起死亡之舞。
男人的气力像被雨水冲走,渐渐消弥。他终究支持不了了,向着身前倒了下去。
他眼皮沉重慢慢闭上了眼,却也在闭合间看清了透出身前的枪头。
枪头沾满了鲜红妖娆的血,被雨水渐渐冲淡,但他的最后一眼是那么深刻,因为他知道,那是属于他的血。
他想起了故乡的草原,丛林,清水,藤蔓,木屋。自己家里的木屋门有着自己那感情深厚的狮子。木屋里有那苍老的木桌,木桌旁是自己那威严却年迈的父亲和慈祥温柔的母亲。
“父亲我错了。”他哭喊着。
只是他再也来不及思索了,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鲜血从他身前洞穿的伤口渗出,慢慢地扩散开来,似妖花在浊地怒放。
“嗒嗒嗒。”雨水的声音跟着乌云变得沉重。陈寒使劲地搓揉着自己有点杂乱的黑发。他想怒吼一声,以发泄自己的烦躁。
可是,他不能,他没有勇气。
教室里现在一片安宁。同学们都端坐着闭眼凝气。
今天本是户外练习课,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任课老师取消了。随即班主任前来安排了静心课。
静心课是一门凝练灵力,疏通自己筋骨,让灵力活络全身的课程。虽无一丝威力,但却对身体有很大益处,历来受各国青睐。
静心课讲究凝神,心静,运气、空神。聚精会神,让心宁静,让灵力充沛体内,放空自我。
但陈寒此时的心境又如何心静呢?
“课程赶快结束吧。”陈寒如是恳求着。
“啪!”突如其来的疼痛在额头传来。使得陈寒忍不住喊了起来:“啊!”
他抚摸着痛处,抬头看起。只见一位俏丽身着红色紧致大风衣的美丽女子正怒目站在身前。身材火辣,面容绝色。即使此刻在怒气丛生,但黑色的盘发,明亮的细眼,烈火的红唇,无不夺人心扉。
这是陈寒的班主任,方倾红。
“在干啥!”美大老师叱了一声。干净利落,掷地有声。
“老师,我……。”陈寒见得是方老师,心中已慌了几分。平日里他可是见得方老师的训人方法。今朝却不想轮到了自己。又听闻老师质问,早已败下阵来,低头喏喏不语了。
“看什么看,不凝气啦!“方倾红看见有的学生注目这边,一声怒斥,让陈寒耳皮一阵发麻。
见学生们重新凝气,方倾红这才把目光收回。
“上课分心,你也不是一回两回,给你提个醒,这次算放了你,你自己给我注意点,要是再让我见到,你就直接给我滚!”
方倾红的警告回响在教室里,充斥着每个人的耳际,久久不绝,
陈寒更低着头,他嚅动着嘴唇,怯声回应:“嗯。”
方倾红径直走到了门口,倚着门,用鹰鸠的眼神重新扫视着教室的人,却不再看陈寒一眼。
而陈寒,则正襟危坐,虚有其表的静心了。
雨还没停,一个钟的静心课却已下课了。方倾红也离开了教室。同学们这才松了口气。或是缓了缓自己沉重的小脑袋子,或是忙碌起来,或是细心口味着自己的收获。
有人讨论着各种琐事,其中不乏刚刚陈寒被训之事。而陈寒,此时正跟自己的好友任飞持着伞奔跑在荫间林路下。
任飞是个身着黑色朴素布衣的少年,黑顺的短发随着雨中微风微微摇摆,面容却与身形一般清瘦。
他看着持着伞却径顾让雨打在灰色布衣上的陈寒,想起教室里发生的一切,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加速上前给了陈寒一个暴粟。
“干啥,干啥。”阵寒受到此痛,不解的转眼看了任飞。
只见任飞一脸微笑地看着他。雨中的任飞生的不染烟火,让陈寒生了羡慕。
“上课时是在想着小仔对吧。”任飞徐徐开口,声音稍稚却也如微风清爽。
“嗯。”陈寒有了些尴尬,又见得自己的双肩被任飞指着,不觉拍去水珠,转头大步向前,边走边说:“毕竟小仔的脚伤还没好,要是再淋了雨,生出个病咋办?”
任飞随着他的脚步,不急不慢地说:“哈哈,这有什么怕的,翼猫虽说怕雨,但也灵性十足,精灵得很。怕是雨还没来得下,便落个地自个儿躲起来了。
“嗯。”陈寒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感怀地说:“说起来去年的今天,就是碰到小仔的日子。”
任飞沉默,也仰望天空。他缅怀地说:“是啊,那天,也是这副景色。”
“嗯。“陈寒点了点头,却突然面向任飞,一脸笑意:”小仔毛茸茸的样子最可爱了。“
陈寒满足地说道,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的孩子。
在陈寒任飞进入后山的草丛入口时,一个拖着肥胖酒肚子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的胡子,面露微笑地注视着他们。
他站在树下,少量的雨水顺着叶隙溜到他的头部。
他捻了捻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头发。然后他双手张开往外舒缓,伸了个懒腰,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嘴里念念有辞:“有这两个小鬼头,也不用担心那小家伙的状况了,改天再抽空看它。这阵子可真是忙坏我咯。”
说到这里,他突然咬牙切齿,面露凶色,恶狠狠地说:“也怪那老羊须把活丢给我来做,自个倒落得清闲快活,等他回来,非得赏他八九个巴子,拔他几根羊毛须痛快。”
“嗒。”大滴的雨珠落在了他的头皮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唉,这雨倒是下得蛮大的,衣服可不能湿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喃喃细语,渐渐地消隐在了山间的云雾中。
只是,他所过之路,再未有雨来袭。雨还未至,便已化成雾。
而雨,则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