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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的重生

海风渐息,波平如镜,这是暴风雨后的片刻宁静。小黄看着天际线,和这一望无垠的海水,想想要是从这里走路回去,也会迷路,就像走在沙漠中。

“就算你有一辆车,开120时速,也许也到不了岸。”小黄说,你看这有岸吗?

“绝路是自己找的,出路也是。”孟想说。

“等等,你这句好像很有哲理,我要抄下来,和小河谈恋爱时用。”小黄就在沙滩上写。

刘老师和紫晴看着宁静的海水发呆,像海边的树一样一动不动,还有几个小时天就黑了,又一天将要过去,在这座无人岛上他们已经度过了三个月,刚开始那段时间紫晴、刘老师都抱着救人一命的心态,过每一天,如今变了,两个轻生者竟然还打算求生,这不太荒谬了吗?

不行,我得自杀,一了百了,我再也不想熬下去了。刘老师的脑海中突然就闪出这样的念头,他知道该吃药了。孟想说的对,难道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不想让坏人得到惩罚吗?

这个社会这么烂,不是因为坏人太嚣张了,而是好人太羸弱了,他们一碰壁就回头是岸,一遭诋毁就不干了。但是你得佩服坏人,他们是没有不干这种念头的,一定是坏事做绝,直到死去。这种专心作恶的初心,难道不值得你们学习吗?要不然怎么能打败他们呢?

刘老师有回想起和孟想的谈话,这个年轻人在他兢兢业业的观念上,加入了一些灰色地带,他明如镜清如水的性情在外人看起来很值得佩服,但是一碰到坏人就蔫了,你都不过他们的无耻。要不然,姑姑怎么就跟他走了呢?

越是这样,越让刘老师感觉惭愧,像当年他是何等意气风发,至今消沉度日,难道这样的人不正是他小时候所讨厌的吗?他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

一个人的一生顶多三万多天,如今他也算是死水没腰了,还有什么不值得放手一搏的呢?刘老师看着大海渐渐泛起了浪涛,他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他曾问过自己,如果死了,最遗憾的是什么?是姑姑,是再也得不到他的爱。

紫晴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孟想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很单薄,像一只迷失的猫。紫晴说了句,谢谢。她的眼睛仍然看着大海,看着没有的前路以及遥不可及的未来。她有这个年龄不相称的忧伤,惹人怜爱,这种林黛玉是的忧愁很招耐人喜欢,特别想孟想这类保护欲很强的人。

孟想蹲下来,帮紫晴系好鞋带,像个恋脚癖一样看着她白皙的皮肤,无意中触碰到的光滑,让他的心电图高低起伏,他很久没有心动了,逢场作戏那么久,是会失去真感情的。

在孟想过去的混乱感情生活中,总是以肉体的快乐告终,男女之间除了互动就没别的,他都知道哪些身材炸裂的女孩子,不是他的喜好,他们不过是苟且一回,又把生命愉快地缩短一天。只从与笑音分开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最初那几年很痛苦,渐渐的,贱贱的,美酒好色、欢场歌舞让他忘记了这些不愉快。说真的,十年不见,他已记不清笑音的脸。

如今,眼前的紫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从心有了恋爱的冲动,他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他一眼就看上了她,至今也仍没有答案,也许这是****决定脑袋吧。

天终于暗淡下去,海涛发出了声响,今夜星光灿烂。他们点起了篝火,每个人都像在冥想,记忆跨越过万水千山,脑海波涛汹涌,与孤岛的浪涛形成心灵的共振。

孟想站起来走向海边,他抡圆膀子,朝大海扔出一块石头:让我们回到未来。

“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小黄声音高亢,把一首儿歌唱出了《义勇军进行曲》的音效。

紫晴双手抱在怀里,海风吹拂她的头发,她朝梦想看一眼,又多看一眼,在沙滩上画着他的轮廓,这一夜美得像场春梦。

明天,他们将搭造一张木筏,向未来漂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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