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蔡伊察觉到门口有人时,不经意的抬头望过去,在她的视线与徐荥焘的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略显呆滞的徐荥焘感觉自己的心在惊颤中漏跳了几下,那一双美目所投射过来的光芒,如同一张巨网,将他整个人都牢牢的困在里面。
感受到徐荥焘异样的眼神,蔡伊极不适应的低下头,羞涩的将拿在手里的书放回原处,稍显慌乱的迈开步子走向门口。在她即将要经过徐荥焘身侧时,朝之微微的点了下头以示礼数,然后小心翼翼的绕过他,慌不择路的跑出了房间。
和蔡伊所有的交流只是在顷刻之间,竟让徐荥焘感觉犹若腾云驾雾,身轻似一缕春风,其中滋味不可言传,使得他久久不能自醒。
陆衔随皇上走到大门时,正巧碰上没能找到府上主人的徐荥焘,徐荥焘看到穿着百姓服装的皇上,忙下跪施礼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誉看到徐荥焘也有点意外,声音温和的说:“平身吧,陆将军正打算送朕回宫,徐将军不防同陆将军一同走一趟吧,回程时你们俩也正好做个伴!”
徐荥焘立即起身应道:“微臣遵命!”
在把皇上送到宫里后,已是黄昏,陆衔和徐荥焘在落日的余晖下并肩骑马慢行,陆衔发现这一路上徐荥焘总显得心不在焉的,便疑惑的问:“徐兄这是怎么了?从今天看到你到现在,一直都是这幅衰颓模样!”
徐荥焘这才意识到,他早把整颗心都丢到陆衔府上了,丢在了那个少女的目光里。想不到只是一面之缘,竟会让自己如此的魂不守舍,不禁暗暗责骂起自己的心怀不轨,忘却顾及神态的轻摇了摇头,方缓慢回应陆衔道:“没什么,只是在琢磨一些事情!”
陆衔抛却了正经之色,对徐荥焘坏坏的调侃道:“据我分析你这应该是焦虑所致,该不会是马上要迎娶娇妻了,心里头过于激动才这副模样吧!”
不提娇妻还好,提起娇妻,徐荥焘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蔡伊,心里破天荒的有了巨大的落差。再过一个月,他就要迎娶陈丞相的千金陈湘过门,陈湘温文尔雅,眉目清秀,是京城所有贵族青年趋之若鹜的千金小姐,而自己能将如此佳人收入囊中,除了家族及自身条件优越外,还有他的姨母也就是当今的太后牵线。这段郎才女貌的姻缘,一直以来都是令他引以为傲的。但为什么在今天,在看到那张摄人心魂的容颜后,这份引以为傲居然会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嫌恶感所取代。
徐荥焘一时不太适应这份嫌恶感,掩不住失意的对陆衔说:“我虽然不像你那么不近女色,倒也不至于像你口中说的那么猴急吧!”说完,又立即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近女色是陆衔以前在众人面前树立的形象,但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又改口说道:“口误口误,陆将军坐享那羡煞旁人的艳福,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可恨的是还总想挖苦咱们这些可怜的人!”
陆衔被徐荥焘酸溜溜的话熏的模不着头脑,不解的问:“我的艳福?我有艳福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忽然想起,今天皇上动不动拿来要挟自己的那些话,不禁慌得变了颜色,对徐荥焘发问道:“徐兄!你真的把我当好哥们儿的话,就给我如实交代,皇上是不是在你面前提过,要给我赐婚的事?”
徐荥焘被陆衔奇怪的思路整糊涂了,他好像把关注点放错了吧,提起艳福,难道他想起的不应该是住在自己府上的美人吗?但这小子为什么会想到皇上要给他赐婚的事?徐荥焘禁不住好奇的问陆衔:“今天下午我在你书房看到的那一位,难道不是你的心头宝?”
陆衔这才有些明白,原来徐荥焘指的是住在他府上的姑娘。想来徐荥焘说的应该是蔡伊吧。毕竟他带皇上在院子里游览的时候,只看到了在亭子里下棋的褚南和葛思晴,唯独不见蔡伊,原来她是躲到书房去了。呼!看来是自己想偏了!陆衔虚惊一场的责怪徐荥焘:“去!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皇上真要给我赐婚呢!我又不像你,心里一天到晚的只惦记女人!”
徐荥焘则专注的只盯着和蔡伊有关的话题接着问:“那你和那位姑娘究竟是什麽关系?”
这可把陆衔问住了,和她能有什麽关系?萍水相逢、敌对关系、思前想后都没想出合适的措辞,便含糊的说:“就是普通朋友,她在京城里没有亲人,所以在我府上借助几天而已。”
徐荥焘趁热打铁的追问:“那你是否知道她可有婚配或是意中人吗?”
估摸蔡伊自小和师父师母、及众师姐妹住在乾莱山上,应该很少接触到外界的男子吧。对于徐荥焘过度的关心蔡伊,陆衔根本没多想,简单的在心里对蔡伊的情况做了分析,便回答徐荥焘道:“好像没有!”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徐荥焘忍不住拍手叫绝道:“太好了!你府上住着那么美的一个俏佳人,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陆衔这才愚钝的察觉到徐荥焘的醉翁之意,充满警惕的打量着他,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也没问过我呀!再说了,我好端端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该不会是,对人家存了什麽歪心思吧?”
在大致了解了蔡伊的感情现状后,徐荥焘脸上的落寞之色早飘荡的无影无踪,得意的反击陆衔:“你倒是应该反思一下,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天天在你面前晃,你是怎么做到完全不动心的?像我这样热血沸腾才是正常的反应好不好!”
呵!整天拿他不热衷于追逐貌美女子的个性来说事儿,陆衔早听的够够的了,他不动心是因为还没遇到对的人好吗!哪像某些人,看到有点姿色的姑娘就走不动。陆衔不服气的和徐荥焘较劲道:“先不提你那个背景强硬的未婚妻,如果我告诉你,你跟那个俏丫头没戏,你的正常反应是什麽?”
身为皇亲国戚,和陆衔同为羽林军统领,相貌堂堂,气质翩翩,从不知挫折为何物的徐荥焘,这一会儿又岂会因陆衔的两句话而泄气。他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态,紧握着一只拳头对陆衔比划一下说:“有没有戏,我会用我的实力告诉你!而不是你来告诉我。”
陆衔看了一眼徐荥焘盲目自大的嘴脸,邪恶的在心中盘算起来:今天皇上交待的意思是,只要留下褚南一个人去宫中服役,而葛思晴和蔡伊,就按和索虞约定的,送她们回乾莱山。如果自己安排的足够快,明天就送褚南入宫,那么后天就可以快马加鞭的,把蔡伊和葛思晴送回乾莱山了,到那个时候,就算徐荥焘在泡妞功夫上再有手段,看他如何施展,哈哈!是时候挫挫他的锐气了。
陆衔在肚子里憋满了坏水,说:“好哇!徐兄不防借此展示一下你的实力,也正好让我跟徐兄学几手,免得哪天遇到喜欢的人了,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不过,咱们是不是赌点什麽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