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被气的直向上翻着眼睛,拍拍胸脯,像是在劝慰自己说:“虽然你面目可憎,说话又这么讨人厌,但看在你把我师姐画的如此美妙传神的份儿上,我且忍忍,不跟你一般见识!”
阮畅听到褚南的话,突然停下脚步问:“这画上的女子是你师姐吗?”
褚南情绪不高的回他:“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阮畅兴趣盎然的问:“你师姐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值?”
褚南起了戒备之意,问他:“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阮畅立刻做出毫不在意的神态说:“随口问问而已!”
褚南:“我并不想那么痛快的回答你耶,这样吧,反正这你画的师姐身后还有些空间,不如把我加到师姐的身后好不好?我就把我师姐的情况告诉你!”
阮畅:“我向来只是对美好的情景记忆犹新。你师姐是美妙绝伦的人间尤物,只看一眼,就很难让人从脑海中抹去!对你,我可是没有过目不忘的把握,你一走,怕是就记不得你长什么模样了!你让我怎么提笔画?”
褚南有些不开心的说:“我有那么普通吗?记不得,你可以多看两眼呀!”
阮畅只看了一眼褚南,便撇撇嘴说:“可惜,你不是我愿意多看几眼的类型,我宁愿自己去挨个打听,皇宫里虽说美女如云,但像你师姐美到那么惊为天人,又身份不高的却没几个,就算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找到。我向来珍惜自己出手的作品,若把你硬加到后面,平白的拉低了原画的意境!又何苦呢?”
褚南听阮畅一个劲儿的打击她,耿耿于怀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把画卷好了正准备出门,恰巧从门口闯进来一个人,褚南留神一看,正是前两天,那个因阮畅而结下梁子的少女郡主。
郡主进门看到了褚南,先是严肃的沉着脸,随后又变了变神色,走近了褚南拉着她的衣袖,亲昵的笑着说:“那天的事,经过我回去好好想了几遍,觉得还是你的话比较可信些。所以,我不会找你麻烦,希望你也不要再挂怀了,我呢,是宏王爷府上的惠筝郡主,你叫什么名字?”
褚南惴惴不安的说:“我叫褚南!”
惠筝郡主:“褚南是吧!这下咱们俩就算认识了,今天你怎么也想着来这里串门了?”
褚南被问道原因,半笑不笑的看着阮畅,言辞隐晦的问他:“我刚才跟你商量的事,你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阮畅冷淡的回她:“我还是那个态度,你随意!”
褚南琢磨,既然阮畅不肯给自己面子,自己也定是不能再被他免费的利用了,还是少为自己树立一个敌人为妙,于是诚恳的对惠筝郡主说:“我只是来找他拿画像的,真的!”
惠筝正不知她话的真实性!却见阮畅意味深长的看着褚南,深情款款的说:“傻丫头!你不妨问问郡主,自我入翰林院以来,能让我为她动笔的,合着满京城有几个人?”
阮畅的话,正说到了惠筝郡主的伤心处,当初就是慕名而来,想跟这个京城第一才子,求个自己的画像,哪知道他那么不好说话,不管她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松口,碰上惠筝也是个倔脾气,死缠着他,一来二去的竟对他生了情意,到现在整颗心都丢到他身上了,画像却还没要到手里!
惠筝郡主死死的盯着褚南手里的卷轴,气的把嘴巴撅的老高,褚南吓得赶紧把画藏到身后说:“你可不要听他挑拨离间,这是我跟他死磕了半天才讹来的!我劝你们俩有什么话,还是找个机会坐到一起谈开了!我看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那我就先不打扰两位了,告辞!”话没说完,就已经脚下生风的飘出那间房了。
褚南闪离后,惠筝又把视线调转,死死的盯着阮畅的脸,看上去似乎有发飙的趋势,阮畅故意左右环顾了一圈,装作无所事事的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用膳了,郡主请自便吧!”说完,优哉游哉的走了!
惠筝在阮畅举步离去后,眼泪这才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从翰林院一路小跑着逃出来的褚南,在经过御花园时,看到皇上和陆衔正在亭中下棋,便欣喜的走了过去,想跟他们俩炫耀一下自己刚拿到手的画像。
二人看褚南那么喜形于色,便把下了一半的棋局暂时搁置,展开了画像欣赏起来,齐誉留意到画卷上的作画手法和落款,不禁眼神一跳,对褚南调侃着说:“以后可不敢再小瞧你了,阮畅可是出了名的性格乖张,且恃才傲物,除了朕和皇太后,少有人能用得动他,这回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居然肯给你这个面子!”
生怕被皇上夸了几句后,褚南会变得更趾高气昂,一旁的陆衔赶紧打压她道:“皇上,我揭发,这幅画是她用色相换来的!”
褚南气极否认道:“你胡说,我才没有出卖自己的色相!”
陆衔似笑非笑的看着褚南问:“你不会非等我拉个证人过来,你才肯承认吧?幸亏当时听到你们俩讨价还价的,不止我一个人!”
想到他的话也不全是胡说八道,褚南登时语塞。
齐誉看着褚南吃瘪的表情,只觉得非常有趣,也忍不住浅笑着开了口逗她:“既然色相都出卖了,为什么不给自己也求一副?”
提起这茬,褚南懊恼的说:“当时没往自己身上想,后来去取画的时候,才想到让他也帮我画一副,谁知道那家伙那么倔,直接说免谈,连把我也加进这幅画里也不肯,还说只对美好的景色过目不忘,若硬把我加进去,会把这幅画的意境给毁了!”
齐誉随口说道:“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该不会是看上你师姐了吧!”
褚南忙点头称是:“我看有可能,他还跟我打听我师姐的消息呢!”
听到两人的分析,陆衔大大的发了个感慨说:“呼…吓我一跳,我一直还以为,那小子看上的是你呢!”
褚南别扭又迷糊的问陆衔:“就算他看上的是我,你无缘无故的跳什么?”
陆衔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了,忙胡乱的拿话掩饰道:“我这不是替阮画师揪心吗!若是真把你娶进家里,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哪儿还有太平日子可过!”
褚南在阮畅那里平白受了几句埋汰,心里本来就已经很不爽,偏偏陆衔还不识趣的来招惹她,她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和陆衔对视了良久,最终咬牙切齿的说:“又不是去祸害你,你是不是把心操的过头了?”
陆衔看褚南动了怒,眼睛都有些泛红了,便不敢再用话呛她,只气势微弱的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平时两人也没少打过嘴仗,说的话再怎么过火,彼此都没有动过怒,褚南的话出了口以后,连她自己也觉得今天的反应过激了,便又带些沮丧的把头低下,喃喃的说道:“当然生气了,本来就是带着气出来的,亏我还死乞白赖的跟他商量了半天,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松口,不愿意画我也就罢了,欺负人的是,还一个劲儿的贬低我?他贬完了,你再贬一遭,我都成了受气包了,心里能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