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此刻备受打击,辛酸的伸手揉了揉脑袋,早知道会套出一个让自己如此糟心的回答…就不张这个口了。怪不得老是一看见她,就觉得头疼,兴许就是她的诅咒起了效果,不过,她居然还有不忍心的时候,还挺难得的!算了,早就知道她脑袋缺根弦,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便继续为自己打足勇气,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言辞隐晦的表白道:“有进步就好!只要你心里对我的恨意在一点点消除,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小南子!我想让你知道,就算是明知道你会记恨我,我也一点都不后悔把你带到京城来!”
陆衔表白的过于隐晦,忘了褚南这丫头是向来不把人往好处想的,自然而然的误解了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在拿话气她,立即翻了脸,敌意浓浓的说:“照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后悔扔给你一镖。”
陆衔这下更是欲哭无泪了,天呐!跟这么一个缺心眼的丫头在一起,没有个好心态真的不行,会被她气到吐血身亡的,陆衔憋闷的长舒一口气,把自己的感受暂且抛到一边,只图哄她开心的顺着她的话,说:“嗯,你那一镖扔的好!我还要谢谢你呢!”
褚南把陆衔的话,细细品了一遍,仍是不明其意,满脸疑惑的说:“我是为自己扔的,又不是为你,你为什么要谢我?”
陆衔还没吱声,褚南表情坏坏的打量他一眼,没安好心的猜测道:“莫非……你就是那传说中的受虐狂?你可隐藏的够深的哦,这么久才被我发现…罢了!也就是你,但凡再换个人,我才不愿意浪费我的镖呢!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先给你透个底,当日我在下山的时候,顺手往包裹里塞了五枚,只有五枚喔!你什么时候想尝尝了,对我言语一声,先说好了,不要跟我客气,我可不喜欢!”
陆衔听到‘受虐狂’一词,心想,还真是名副其实,天下那么多好姑娘,偏偏喜欢这么一个,里里外外都坏透了的丫头片子,可不就是受虐狂吗!想要表白的欲念,早溜的一干二净,只剩凄冷的忍着胸口的不适,扫兴的说:“看来你不光心肠毒,眼睛也挺毒的,这都能被你发现,你的镖既然那么珍贵,且先留着吧,我想领教的时候,再去向你讨!”
褚南莞尔一笑说:“好吧!就只给你一个人留着!”
陆衔听到褚南无心的这句话,心头一颤,那一抹刚冷却下来的情愫,又被她触动的泛滥起来。考虑到她对自己的敌意远远没有消除,觉得还是先缓段日子,再试着跟她更近一层吧。于是,对着褚南提了个请求:“等你哪一天见到我的时候,抓着我的脑袋往墙上撞的那种欲望消失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记得了吗?”
褚南好奇地问:“为什么?”
陆衔随口说道:“我当然要庆祝一下啊!顺便再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褚南被陆衔没头没尾的话,勾的心里痒痒的,忙追着问道:“什么事?我现在不可以知道吗?”
看到她一脸的期待,陆衔邪笑着对她摇摇头,颇有看到她得到惩罚的快感,故意卖着关子说:“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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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回了皇宫后,当夜便轮到她当值,是陪着皇上在御书房看书,在趁着皇上中间喝水的空档,褚南幽幽的开了口说:“皇上,现在就咱们俩,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齐誉抬眼看向褚南问:“看你这么神秘兮兮的,什么话还需要背着人说?”
褚南:“您这里还需要再添个伺候您的人吗?是这样的,我师姐想要进宫来,跟我一块儿为皇上效力!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齐誉连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道:“朕这才刚刚适应,身边有你这么一个惹祸小霸王,再添一个比你还法力高深的,朕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褚南急忙解释道:“不会的,皇上!我师姐可温柔懂事了,我保证您见了她以后,一定会非常喜欢她,到时候恐怕就该嫌弃我笨手笨脚的了!”
齐誉挑着眉,对她的话提出异议说:“嫌弃你笨手笨脚,你觉得还犯得上见你师姐吗?有王葫芦衬托一下就足够了!”
听到皇上对自己评价那么低,褚南失落的撅起了嘴说:“我有那么差劲吗?亏着前两天程总管还跟我胡说八道,说皇上待我亲厚远过旁人!我怎么就傻乎乎的相信了呢!”
自褚南把皇上的注意力从书中引开,他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她明明比他还大了一岁,在他眼里,却总觉得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看她那副落寞的样子,齐誉浅笑着说:“程岭虽说有点老糊涂了,倒也不至于胡说八道,朕待你不亲厚的话,就你这性子,你的脑袋早被砍了几百回了。对了吗你的那个师姐擅长乐器或舞蹈吗?”
褚南忙不迭的回答:“擅长!”
齐誉语气淡漠的说:“朕身边暂时不缺人,太后的寿辰快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乐府都会征一批能歌善舞的艺人,不如先让她去乐府做伶官吧。”
事关师姐往后的事业,褚南细心的询问道:“伶官是干什么的?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比我们这些打杂的奴才要尊贵许多!”
齐誉听她把自己形容成打杂的奴才,想到伶官的日常是唱歌练舞,生怕她觉得自己厚此薄彼了,便随口和她忽悠道:“是很厉害,但跟你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御用打杂的,你以为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
…
皇宫内院一隅,一名少女正紧追不舍的,缠着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男子,娇嗔着质问他:“你跑什么呢?我怎么说也个柔弱的小女子,难道还能把你怎么样了?”
那名年轻男子不耐烦的说:“如果你真的还记得自己是个女子,就站在这里歇歇脚,不要再继续跟着我了!我烦着呢!”
少女对男子的话似乎有些忌惮,带些窘迫的说:“你要我站在这里歇脚,我没意见,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去哪儿,我才肯放行,你总不能让我歇完脚,像个没头的苍蝇似得,到处乱跑着找你吧。”
那年轻男子看上去眉清目秀,挺鼻薄唇,身材瘦削颀长,从上到下透出一股文质彬彬的气息,不过,一张口说话,执拗倔强的脾气就暴露出来了,只见他眼睛冷冰冰的瞟着少女,挤兑她说:“我要去茅房,你还有兴趣跟着吗?”
少女毫不犹豫的说:“有啊!连你那么臭的脾气我都能欣然接受,区区茅房算什么,什么都挡不住我喜欢你!不过,可惜我刚答应过你,要在这儿歇脚了,总不能对你言而无信,这样吧,你先去忙你的,我歇够了去宫厕门口接你!”
威胁失败,男子被气的抿了抿嘴唇,气短的说:“多歇一会儿,最好能把《女诫》《内训》背个百八十遍再走!”
那少女大气磅礴的对男子应道:“你安心的去吧,我这就背!保证给你背上两百遍!”男子拔腿便跑,暗想她答应的那么痛快,指不准要耍什么诈,能抢先一步是一步吧!刚过了拐角,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个狠狠的大马趴。疼的这男子天昏地暗,觉得膝盖都磕碎了,直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