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点头,一边靠到她的身边去,让她随微风轻舞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打在我的肩头。
合欢古树高不过五六米,却巨大无比。绿荫遮天蔽日,树干估计要十余人才能环抱得来。树干上紧紧缠着一株青藤,从树根一直绕上树梢,枝相连叶相交,仿佛已融为一体。树叶巴掌大小,六根叶脉十分清晰,像一把把撑开的小伞。满树盛开的心形花朵中皆又套着一朵小花,好像心连着心,怪不得名唤“合欢古树”。
我一边欣赏,一边赞叹道:“总以为我圣境风铃仙树之奇,天下无双。不曾想今日所见这合欢古树之奇,丝毫不在风铃仙树之下。”
逐星一听,连忙问道:“风铃仙树?!是那叮呤作响,能够记录声音的古树么?”
我也吃了一惊,心说她怎么知道?便回答说:“对呀对呀!”
逐星低头沉默不语,双手轻轻揉搓着衣角。我也低头去看时,见她的双颊艳若桃花,睫毛微微扇动着,模样可爱极了。我越看越爱,一下子就把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握在手中。她惊得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挣脱。
我御起结界,两人立刻被祥光笼罩。光幕中无数晶莹的小粒子缓缓吸附起那散落一地的心形花瓣,我们似乎置身于一个鲜花砌成的城堡之中。她方才抬起头来看我,眼中深深的柔情让我轻易就陷了进去。我下俯身去,一下子就吻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终于如愿俘获少女芳心,只是一切太过顺利,好像有神明在冥冥之中相助似的。
……
我与逐星刚刚走远,洛川所中惩戒之术已经冷却失效。看着我们的背影,他的眼中满是惊愕、愤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突然一声仰天长啸,他一拳捶在地上,尘土飞溅,竟砸出一个大坑来。这一击,拳头扎上许多碎石、木屑,鲜血密密地渗了出来。
她没有猜错。洛川随即去往她家,寻求舅母外援。逐星母亲闻听洛川所说,大惊失色。倒不是因为女儿出手伤了外甥洛川,而是听说她竟与天慕手牵手离去。此时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愿事情不是洛川猜测的那样。
逐星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平日里早就休息了的母亲,此时正在房中等着自己,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见女儿回来,母亲赶紧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说:“今天洛川来了。”
“表哥?我就知道…”逐星毫不惊讶,“妈,那今早之事您都知道了?”
母亲轻轻点点头,说:“你做得很对,只是洛川说你与天慕牵手离去,似是已经相恋了,有这回事吗?”
见母亲突然问到这个,眼中又满是关切,逐星迟疑了一下,脸立马就红了,弱弱地回了一句:“哪有,我只是为他止血…”
知女莫若母,从女儿的神情举止间,母亲已经猜到了八八九九,不觉心中一沉,说道:“止血何须牵手,今天又破天荒地回来这么晚,还要瞒我…天慕乃祭司传人,我们普通百姓还是不要来往过密的好。”
逐星撅起嘴,摇着母亲的手臂说:“妈,我们博亚众生平等,您怎么能有这样的观念呢?”
见女儿不听,她决定开门见山,道出实情:“大祭司是整个博亚离神最近的人,拥有神赐予的力量,履行神赋予的职责。可祭司夫人从活不过四十岁,相传是因为祭司处理族中事物,在上传下达过程中,常无意中泄露天机,因而受到的诅咒。四十岁,对于我们平均年龄超过一百三十岁的博亚人来说,还非常非常年轻…”
听了这番话,逐星着实吃了一惊,叹道:“这也太荒唐了吧,祭司为了博亚鞠躬尽瘁,还要受到这样的诅咒!”
“可事实确是如此,天慕未出世奶奶就不在了,还很年幼时父母双双死于禁地。”说着,她将女儿的玉手合于掌心,“孩子,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失去你啊…”
听到母亲这样动情地说话,初涉爱河的她原本满是幸福甜蜜的心中,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
甜蜜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幸福一不小心就悄悄溜走了。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星对我日渐的冷淡,直到有一天,已不再来训练营上课。
我很想见到她,好问个究竟。你要放弃我,怎可以这样突然,又如此干脆利落地说走就走,连个只言片语都不留下?可脆弱的自尊心刺激着我,虽然钟爱与她,但要我堂堂祭司传人哀求一个女子,终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