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他的眼睛：“把嘴张开，吃东西。别跟我摆架子，这是你最后的生存机会，如果你要放弃，不会有人拦你。”
问书冷冷地盯她半晌，终于张开了嘴。
他确实明白了，生存的机会不会每一次都留给他，如果他要放弃，不会有人挽留他。
他有重要的事要做，他要留着这条命。
她一口一口地喂他，他吞下整整三大碗的肉粥。
然后，她离开屋子，留下他如木乃伊，全身裹着白布，躺在床上，等待复活。
她来到树林之中，扬起长鞭，震碎空气。
长长的鞭子，甩着凌厉有力的尾巴，向天空延伸游动，想穿透和撕裂空间、时间。
她一路北上，寻找杀父仇人的线索。
路过地堡附近，忽然想去找找。
雇佣地堡的幕后主使更可恶，但绝不意味着地堡可以置身事外，她一个都不放过。
不能告诉自己的，是她惧意未消，害怕到达真相的心脏，脚步缓了。
没想到，却发现问书和地堡的杀手们血战。
那个浑身浴血的问书，彻底是另外的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杀气令人惊骇。
地上已经尸首遍地，他象从血里泡出来的鬼，头发上都滴着血。
她几乎不能相信她的眼睛。
他是地堡的人，她本来但愿他和他们一直毁灭，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出手救了他。
那样的问书，竟比温文的问书，更能打动她。
那样的问书，如此愤怒和绝望，刻骨的活着的存在。
但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当她和他再见面时，也许就是真正的敌人，最后的敌人，最后的存在。
当她回到屋里时，问书已经睡着了。
他的伤势愈合得很快，她将为他换最后一次药。
忙完以后，她煮了一大锅吃的，放在床边，离开了小屋。
他的一只手很快就能动了，可以吃东西，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
她走出屋外，上路。
她要去京城，听说多年以前，那个人曾经在京城出现，也许会有线索。
屋里，问书睁开眼睛，望着屋顶。
他其实并不能怨恨任何人杀了轩辕鬼人，那个男人杀了无数的人，这是他应该有的死法。
人，总会死的，能怨恨谁？
可是，轩辕鬼人该死，地堡也同样该死。
地堡是轩辕鬼人一手打造，是属于他的东西，和他一样，是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轩辕鬼人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地堡也该随着下地狱。
在地狱，轩辕鬼人可以继续做他的死神，统领他的地下之城，再无厮杀角逐。
他要地堡为他父亲陪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