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风呼号,血色残阳。
夏宇怆然而坐,抱着壮汉教练的尸首,恨欲狂,悲欲狂。
他恨苍天,为何他的一生中都充满了血与悲!
“哈哈哈,天道向来以命运惩人,哈哈哈。”
夏宇惨笑,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嘿嘿嘿嘿。”黑袍人苍老的惨笑也同时响了起来,参和着夏宇的悲鸣,显得格外的不协调。他身上的黑气散了大半,艰难地挪动着步伐,朝夏宇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每说一段他都要喘息好久。
“嘿嘿嘿嘿,我刚听说——荒武让你把他和他那死女人——埋在一起。可真是——痴情啊!”
“可是,神啊!我最恨神了,连带着他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恨!荒武——他还是灰飞烟灭吧!咒!”
黑袍人的面目瞬间狰狞扭曲了起来,伸出仅存的一手朝壮汉教练指去。
夏宇怀里的壮汉教练瞬间就没了形,宛如飞灰一样化了开来,被风一吹,撒在夏宇的身上,飞扬在空中。
只剩下夏宇手中握住的最后一撮灰还没飞散。
“啊!”
夏宇目眦欲裂。他悲!他恨!他连壮汉教练最后一个愿望都没守护好!他猛地站了起来,双眸宛如嗜血的凶兽,盯着黑袍人。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着人被仇恨撕裂的样子!”
黑袍人看着夏宇的眼神,狂笑着,仿佛在欣赏一出大戏一般。
夏宇还没有丧失理智,他想起了壮汉教练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低头,闭目,喉咙里发出低响。
“战!”
第一声凄凉,小得只有夏宇自己可以听到。
“战!”
第二声悲愤,已然喊了出来。
“战!”
夏宇抬头睁眼,吼出了第三声,充满了坚毅与不屈。
三声战吼,宛若苍鼓,声旷四野,回声滚滚。
与此同时,夏宇全身瞬间燃起了金红色火焰,轰鸣一声就朝黑袍人冲了过去。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焰。
黑袍人狂笑着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夏宇,仿佛要把他永远印在脑子里一番。他早已是将死之身,根本无力反击。
“旋炎!破!啊啊啊啊·!”
血阳下,一个火流星朝着黑袍人飞也似地撞去,火雨纷飞间,炸了开来。
劲风四射,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爆炎中心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久久无法起来,夏宇刚才这招把自己伤的很重。
夏宇艰难地呼吸,从身上撕下来一块焦灼的破布,小心翼翼地把手心中唯一剩下的骨灰包好,塞进怀里。
他扭头看着壮汉教练刚刚离去的地方,双肘撑起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把自己拖了过去,在绿色的草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手肘被摩得稀烂,他却像丝毫没有感觉似的。
爬到了,夏宇艰难地坐起身来,抚摸着刚才壮汉教练离去的土地,除了一层薄薄的黑灰,什么都没有留下。
黑袍人死了,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悲。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不能哭!”夏宇对自己说道。
“不能哭!”夏宇又说,可是眼泪还是不止。
“不能哭!”夏宇猛地以头抢地,撞的土皮翻开,额头血流不止。
可夏宇抬手摸摸脸,眼泪还在流。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嘭!嘭!嘭!嘭!夏宇一边撞地,一边大喊,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突然,他好似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眼前一黑,侧倒了过去。
夏宇面前的土地已经被他硬生生地给撞出了一个坑,泥土上还沾染着殷红的鲜血。夏宇额头血流不止,七窍也都出了血,顺着低洼,朝土坑中缓缓流了下去。
突然,土坑底部一个石块模样的东西亮了起来,簌簌簌地蜕了一层土皮,露出它本来的面貌——一座小型的水晶金字塔。
那小塔碰到夏宇的鲜血瞬间就颤抖了起来。啵地一下缩小,顺着土坑里面的血流寻了上去,悬在夏宇头顶上方,洒下朦胧的光。
它好似踌躇了一会儿,然后飞到夏宇怀里,从那里吸出一朵暗淡的魂火。最后,钻进夏宇额头的伤口中,彻底消失不见。
原本气若游丝的夏宇,此时竟然稳定了起来……
不一会儿,天际传来轰鸣之声,由远而近,一大队人马突然从天际线飞腾而来,宛如天兵天将,煞是壮观。
为首的将官看到前方的满目狼藉,长啸一声瞬间冲了过来,落在昏倒的夏宇身边。
与此同时,一只浑身反射着光芒的老鹰也从天际落了下来,正是方才的那只镜羽鹰。
落阳、焦土、血痕、悲风!
那将官虎目含泪,正是那天与壮汉教练饮酒的哨站指挥官。他与镜羽鹰心意想通,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行热泪从他脸上喷涌而出,他哽咽着:“宇弟啊!当年小芸,我来晚了一步!你!我又来晚了一步!”
他身后的众军神情肃穆,一个军医模样的兵士走了出来,想去救助倒在地上的夏宇。
将官看着兵士走了过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大喊一声:“这孩子,我亲自来照顾。”
那军士得令,停步站在一边。将官走了过去,轻轻地抱起夏宇,身上沾满了夏宇的鲜血。
他长吸一口气,落寞地朝哨站方向而去,众军远远地缀在他的身后,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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