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教练被孩子们这样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地憨笑起来。
但他越笑却越觉得不好意思,脸一红,便索性大手一挥,带着孩子们往哨站去了。
风依旧呼呼地吹着,但却仿佛没有先前那么阴森了……
穿林过木,不一会儿,哨站便出现在眼前。
其城墙高壮,兵士林立,说是哨站,却俨然是一个军事堡垒。
守城的兵士看到壮汉教练,仿佛早已预先知晓似得,恭恭敬敬地请其一行人入内。
经过今天的“壮举”,壮汉教练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简直如坐火箭一般,噌噌噌地直上云霄。现在看到连守城的军士都对他这般尊敬礼让,孩子们心目中夏宇何的形象越发地光辉了。
进站,孩子们很累,匆匆吃过一顿宴,回营房倒头就睡。
壮汉教练亦很忙,一时之间竟然连盔甲都忘了给孩子们脱,就让孩子们去休息了。孩子们也巴不得多穿一会儿,自然不会去提醒。
高耸的哨卫塔上,壮汉教练正在和本站的指挥官靠在护栏上。
夕阳隐隐约约地浮在地平线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出好远,两人的谈话在风声中徐徐散开……
“宇何啊,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壮汉教练长吁一口气。“是啊,有十年了。”
“回来吧,当初是我没保护好弟妹。十年啊,这十年间。唉!没想到以你的修为竟然做了一名教练。唉,可惜了,回来吧,宇何。”
壮汉教练沉默,十年了,他的心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十年前,他的芸儿被黑暗动*乱撕成碎片,他却没能去救她……
良久……
壮汉教练才发话:“以前的事不怪你,乃是命运使然。现在和孩子们在一起,我很开心。再过不久他们就满十岁了,到时候我教他们修行。我还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将来一定不亚于我。”
指挥官叹了一口气,知道再说此无用,接着道:“那巨蛛的事情,我会好好查的。也就那帮吠陀的冥咒师才能培养出如此魔蛛。十年前,若不是吠陀祸乱边境,我们也不会被调去增援,导致东荒防御力大减。”
指挥官说到此浑身杀气澎湃,攥紧了拳头,又说:“如今,他们若是再敢作乱,我定上谏将军,不惜两国再次开战也要杀其气焰。不过,按理说,这里方圆万里阵纹密布,虽不比北荒的远古阵纹,但吠陀的冥咒师想要潜进来也绝非易事。若要进来,必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对。可据我所知,东荒这里并无什么珍稀之物。不过也有可能,那头蜘蛛只是一头被人遗弃的野种罢了。”
见指挥官所言与他所想并无二致,壮汉教练闻言“嗯”了一声,道:“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通知我,我想去看看。”
“好!先别说了,喝酒去。”
“走!喝去!”
两人爽朗大笑,下塔而去……
营房内,两人推杯换盏,划拳行令。一会儿,便喝得微醉了,说着胡话。
“你说东荒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一守就是十年,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放你娘的狗屁!你难道想去北荒那里混日子?借着前朝留下来的远古阵纹,跟后花园似的。一点激情都没有。”
两人推推嚷嚷,完全就是两个流氓拼酒的样子……
翌日,孩子们起了一个大早。夏宇找过守卫的兵士,借看了一眼时轨,发现也就是晨时而已。眼看时间还早,一群孩子在营房内,回忆着昨天的惊险,叽叽喳喳,吵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在孩子们的打闹声中,壮汉教练突然掀开了营帐,没想到他今天也起了个大早。
他咳了一声,使孩子们发现自己的存在。随后招手让身后两个带着早餐的士兵进帐,给孩子们安顿早饭。
军营的早饭简单实在,孩子们吃得结结实实,高高兴兴。
林夕儿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边吃边采访着壮汉教练,问他为什么有那么大力气,一下就可以把巨蛛打飞。
壮汉教练笑着言称是修炼的结果,并告知孩子们回去就可以开始教他们修行,惹得孩子们尖叫连连,兴奋不已。
趁孩子们高兴得得意忘形之前,壮汉教练适时告诉他们,今天还要上一趟五潭峰顶。如此一来,第一次进山历练才算结束。
饭后,在孩子们的哀怨声当中,壮汉教练便带着众人出发了。
登山之事,对于孩子们来说,只有一个“累”字可言。除了去亲眼见证半山腰寒潭的玄奇和听着壮汉教练继续讲解着“识势”外,并无它事。
只是最后的山顶之景,实在令人惊叹。
站在高山之巅,才发现什么叫做真正的天圆地方。
整个天空就像一个巨碗,倒扣在大地之上。陆地平而广大,东荒几乎尽收眼底,视野格外地开阔。
嵌在“巨碗”上的太阳本高悬中天,只是离这里不知隔了多少万里。这般远看来,视觉作用下,竟然才堪堪与地平线齐平,有如落日一般。让人感叹古陆之广大,造物之玄奇。
同样地,背后的东极夜却也是格外的清楚。
山峦叠嶂,黑暗无边,隐有阵纹流光。
的确,再往后走,太阳就会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上,一切都将陷入黑暗地狱。帝国的守卫军,就驻扎在那光明与黑暗交接的晨昏线上,戍守着东荒,严防着黑暗动*乱。
到此,第一次历练之行才算完美结束。
山顶上,壮汉教练心满意足,孩子们却累得气喘嘘嘘。但一想到回村就能开始学习修行,仍旧兴奋不已。
下山后,夏宇一行人仅在哨站休息一会儿,就出发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