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齐非颜神似复杂地看着面前地传法长老刘长风,刘长风只是叹了口气道:“非颜,这世上可怜之人何其之多?难道我罗浮宗便要因为他们可怜便都要收下吗?”
齐非颜张了张,却无言以对。刘长风看着齐非颜目中露出一抹慈爱,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非颜,为师曾经告诫告你,修行之人万万不可存有妇人之仁,否则以后修行之路将会有因果红尘劫报加身……”
“师父,我……”
“你不用说了,去吧……”刘长风叹了口气,然后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齐非颜内心叹息一声,无奈地对着刘长风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传法殿。
吕岩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眼神没有任何神采,就像一潭死水一般。
良久,吕岩忽然坐了起来,他的伤奇异地已经好了大半,但,他内心的伤……又怎样才能治愈呢?
他双手抱着膝盖,怔怔出神,他的心已经彻底的凉了,他没有通过,那就代表着自己不能留下,更不能修行,不能修行,也就代表着……不能报仇!
他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吕岩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无尽地黑眼将他吞没,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脑海里回荡着曾经吕员外夫妇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吕岩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将自己的头埋在腿上,如一个无助地孩子般抽泣着……
齐非颜站在门口将本欲推门的手又收了回去,然后叹息一声,离开了。
“不,我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忽然,吕岩蓦地抬起了头,他的红着烟圈,不停地呢喃着,如走火入魔了一般不停重复那句“不能放弃”。然后他起身下了床,也不穿鞋就那样光着脚走出了屋子。
有路过的弟子见到吕岩地样子不时地指指点点,但吕岩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只是不停说着重复地话语,身体摇摇晃晃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向着试炼广场地方向走去。
顿时,许多罗浮弟子被吕岩地举动再次吸引了过来,一传十十传百,只一会儿的功夫,广场便聚集了近千人,而这些人的目光全部都在看着一个人,那就是吕岩!
齐非颜闻讯赶来,急忙拉住吕岩阻止吕岩再次去登天阶,但吕岩却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一双空洞地眼睛仿佛无尽地深渊一般,齐非颜大吃一惊,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如换了个人一般的青年。
轰!
吕岩再次踏上了天阶,那种无形地压力再次降临,但吕岩却好像失去了感觉一般,眼神空洞,尽管身体在剧烈地颤抖,骨骼也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但他依旧坚定地迈步!
轰!
吕岩再次来到了第三阶,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他整个人再次被震飞浑身浴血重重地摔在了青石上与地面发出骨折的清脆声音。
广场上近千弟子表情古怪地看着如疯魔了一般的吕岩,有人冷笑,又人叹息,有人更觉得他愚蠢好笑,但,对吕岩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
于是,他再次爬了起来,但他刚挣扎着爬起来便吐了一大鲜血,他本来的伤就没有完全好,如今更是伤上加伤,他还能站起来,只是全凭他灵魂深处那股不甘的执念在支撑!
“此人就是被齐师弟救来的吕岩?”
远处,一个长相儒雅地年轻男子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似有意又无意地看着广场上的齐非颜,又看了看摇摇欲坠地吕岩笑道:“还真是物以类聚……”
他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清丽女子,如果吕岩看到,一定会发现此女与当日古玩市场遇到的女子十分相似,女子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悦,但最终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张师兄此话最好不要让刘师叔听到……”
那张姓男子表情一凝,但只是刹那间,便重新恢复他那温文尔雅地儒士笑容。
“吕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齐非颜眼看吕岩即将倒下,连忙上前扶住劝解道。
但吕岩却置若罔闻,只是甩开齐非颜搀扶着自己的手摇摇晃晃地向着登天阶走去。
轰!
吕岩再次被重重地震飞,这次空中更是划过了一道血线!吕岩被眼疾手快地齐非颜抢先一步接在了怀里,此时早已不省人事。
齐非颜皱了皱眉,此刻的吕岩已经遍体鳞伤,气若游丝,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就要一命呜呼。齐非颜立即展开剑翼冲向丹阳峰丹堂长老的所在地。
凭栏处,张姓青年嘴角微微上翘,眸中闪烁着奇异地光,而那白衣女子,则皱了皱眉,看着丹阳峰的方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