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水小镇,这里属于天海市的最东面,与大海只有一路之隔。沿海公路蜿蜒着通向远方,公路旁不时有过往的车辆停靠,下来三三两两或恋人或朋友的过客,倚栏凭望。这里独有的北国暮色,总会牵动游子心灵深处,那些看似清晰却又模糊的过往。
小镇不知道已伫立了这里多少年,就像它的名字,守护着一湾海水,两两相望,不离不弃。
燕小武接过林小雅给的钥匙,“贝壳巷三栋三单402”,他重复了一遍林小雅临走时告诉他的门牌号,背起自己的铺盖卷,向小巷深处走去。这条小巷很清静,路面是青石铺就,右边的围墙也是青石垒砌,在青石之间有很多破碎的贝壳,怪不得会叫做“贝壳巷”。左边是一排排入户门,写着几栋几单元,门虽然不大,但给人一种厚实凝重的感觉。
燕小武找到三栋三单,很轻松的爬到四楼,门对门是两户人家,他看了看门上写着“402”的小牌,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房子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的样子,墙面有些发黄,屋子中有股怪怪的味道,燕小武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一个多月没住人积了一些潮气。
把铺盖卷一放,燕小武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个屋子来:一室一厅,客厅里有个小沙发,沙发对面的小柜子上放着老式的彩色电视机,中间还有个玻璃茶几;卧室里一张厚重的木头床和一个老式的木头衣柜;厨房也很小,液化气罐连着一个长了锈的燃气灶,锅碗瓢盆都没有;在小阳台上,燕小武惊奇地发现了一个小楼梯,直接通到上面,他顺着楼梯爬上去,竟然又是一间小卧室,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小的梳妆台,还有一个锁着的门?打开门后一片豁然开朗,原来这个小卧室是在楼顶上!
小卧室的窗户是两扇推拉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浪,海浪上面一群海鸟飞来飞去。燕小武拉开窗子,海风吹了进来,吹在脸上很舒服。此刻的他早已没了酒意,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激动,他对这所小房子特别满意。在楼顶上的小卧室静静待了一会儿,他便起身下楼,打算彻彻底底打扫卫生,燕小武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一阵挥汗如雨后,窗明几净。燕小武站在门前,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畅快极了。他看了看卧室里的木头床,想把它给移到窗户底下,因为窗户面朝大海,这样的话他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海景。说动就动,燕小武使出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挪动着木床,这种老式的家具用料扎实,很沉。
终于把木床移到了窗户下,累的气喘吁吁的燕小武往床上一坐,却看到木床原来的位置上有个东西,拿起来一看:“靠!杜蕾斯!”听林小雅说原来的租客是一对情侣,这就不难理解了,肯定激情时不小心掉到床底下的吧。燕小武把这个套套随手丢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又走回卧室把原来床底下的脏东西清理了一遍。
大功告成,燕小武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6点了,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忙活了半天,肚子有些饿了,也正想出去买点生活用品,顺便逛逛这个小镇。他把剩下的钱都拿出来放在床上,又从里面拿了两百元揣进裤兜,把剩下的钱和那把匕首都放进了衣柜里面那个小抽屉里。跑到卫生间胡乱洗了把脸,便匆匆出门了。
燕小武也没有什么事,所以也不着急,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小镇独有的风景。镇子不大,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这条主街,这条街是通往市中心的,也是小镇最繁华的地方。燕小武看到前面有家卖小笼包的,袅袅的蒸气升腾着,肚子不自觉地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
要了两屉小笼包,正准备开吃,忽然看到街对面有一家花店,两个染着黄发的小伙子正在冲一个女孩嚷嚷着,燕小武觉得不对劲,就放下筷子走了上去。
走到近处,燕小武才看到了几个人的面孔:那两个小伙子一身时髦的打扮,正一副嚣张的模样不依不饶,而对面的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泪,但是她咬着牙没让眼泪流出来,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啪”——其中一个穿红夹克的,突然拾起花店门前的一盆“小雏菊”,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要!你们……”那个漂亮的女孩喊道,她很气愤却又有些害怕。
“红夹克”正准备捡别的花去摔,刚刚弯下的身子,突然被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住了脖领,然后用力向后一拉,“红夹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特么找死啊!”摔在地上的“红夹克”先是一愣,再一看竟然是个不认识的人。心想咋不是韦少?难道是韦少派来的人?但是嘴上也没闲着,随口骂了一句。
另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爆炸头”,也是一脸不解的表情,但又马上释然,心想肯定是韦少派来的人,可能要增加戏码吧,想着便装模作样、张牙舞爪地向燕小武扑去。谁知刚一接近,就被那人狠狠一脚踹出三米多远,一着地血便从嘴里流了出来。浑身骨架都要散了,疼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红夹克”一脸震惊,感到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扶起“爆炸头”,一瘸一拐地跑了。
这时躲在胡同里的韦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牙齿咬得“咯吱”响,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被人搅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二愣子。他看着那人的背影,狠狠说了句:“小子,你给我等着!”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便向那逃跑的二人追了过去。
……
“没事吧?”燕小武轰走那两人后,向那女孩问了句。他这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吹弹可破的皮肤,个子不高,有种江南女子的气质。
“没事,谢谢你。”此时的女孩已经平静了很多。
“这花店是你开的吧?柳XHY区?挺好听的名字。”
“嗯,谢谢。我姓柳,叫柳月。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小武……我的小笼包快凉了,一起吃吗?”
“不了,谢谢你。收拾一下就要下班了,我回家吃饭。”
“哦,好的,那回头见。”
燕小武告别了那叫柳月的女孩,回到饭桌前,迅速解决了两屉小笼包,打了个饱嗝,又喝了瓶矿泉水,这才满意地离开。
小镇有一家大型的超市——“乐购”。燕小武在里面逛了快两小时,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觉得超市里面生活气息特别浓,特别温馨。可是他囊中羞涩,只能捡降价的便宜东西买,但这依然让他感觉快乐。直到把两百块前花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超市。临走他还回头瞅了一眼,那巨大的广告牌子上写着:“乐购——欢乐购物每一天。”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燕小武拎着一大包东西,步行回到了贝壳巷。他回到屋子里,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摆好,有牙具、脸盆、暖壶、茶杯、碗筷,还有一个不锈钢锅。又忙活了一阵,终于完事了。看看小屋现在的样子,燕小武满意地点了点头。
“哎!要再有个女朋友就好了。”燕小武感慨了一句。其实自己现在很知足了,也算是遇到贵人了吧,像自己这么落魄的人,有如此知遇,真的该谢天谢地。
“一定要努力地拼搏,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加油!燕小武,你什么都会有的!”燕小武握紧拳头,在心里呐喊着。
把被子铺好,躺在床上,折腾了一天,他确实累了。听着海浪的声音,看着远处的星空,不一会儿睡意袭来,燕小武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