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煦的午后。
透过玻璃窗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树旁蹲着身穿黄色棉袄的六岁小女孩,杨思思忍不住勾起一丝柔和的笑容,低头瞟了眼自己的小腹,心里有些发涩。
院子里这棵石榴树已经种了一年了,景成亲手种的,当时他扭头看着她,轻轻浅浅的笑道:‘石榴树,多子多福。’
她住这儿已经两年了,时间如梭,转眼即逝,这两年,景成非常忙碌,公司、家里、她的住处三处跑,有时还经常出差,因为对家里有愧疚,他回家的次数多了,一般节假日都会回去陪妻女,工作日下班会在她的住处落脚。
“这么开心?说说。”
一件男士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属于他的清冽味道包裹了她。
杨思思回过眼来看着他笑了下,再次把眼神放在了石榴树下小丫头的身上:“玲玲在玩儿泥巴呢,她感冒才刚好,不要又咳嗽了。”
“应该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着拉住了她的手,攥在掌心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她的手指,和她一起看着楼下玩耍的小丫头,有意无意的冒出句:“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
“你想听什么呢?”靠着他懒洋洋的反问。
牧玲玲身体抵抗力不太好,还特别挑食,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了许多,一生病就特别黏她爸爸,有时候太忙了,景成就只好把她送别墅来,这两年来杨思思时常照顾她,想破了脑袋来改她挑食的毛病,每次过来小住几日都会明显的长点肉肉。
景成看她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只是,小丫头已经六岁了,开始懂一些大人们之间的东西,虽然每次她过来,杨思思都会很小心的避开跟景成亲密接触,还是察觉出小丫头对她有了敌意,吃药吃饭不再听她哄了,也不爱跟她说话了。
做贼心虚就是她现在的感触,所以怎么哄小丫头都觉得心虚。
“这两天有点冷,别又感冒了,你快把她哄进来吧。”杨思思有些着急的催促。
“每次玲玲来,我就没地位了。”
有酸气儿。
杨思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了,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霸占了她的唇。
眼角余光瞟见石榴树下小丫头仰起头来,孩子脸蛋有点小,看不清表情。
杨思思使劲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他的禁锢。
景成似乎也瞟见了,微微僵了下,拥着她往窗台后退了几步,草草完结了这个吻,下了楼。
晚餐的时候,小丫头的敌意更明显了,也不说话了,很早就回房间洗了澡,拉着她爸爸要讲故事,把杨思思关在了门外。
每次玲玲过来,杨思思就强烈要求景成在书房睡。
有点失眠,凌晨三点了满脑子想的还是玲玲敌意的眼神,起来喝水见书房门缝中还有光亮,知道他还在工作,给他泡了杯咖啡,推开门一股酒味儿扑鼻,他喝的不少,她进去了就没脱身,一番亲热后实在太累了,与他相拥一觉睡到了天明。
他有些无奈的语气说:“不搂着你睡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失眠,这个习惯,不好。”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埋在他怀里小声说:“不好的习惯,就戒掉啊。”
他语气有些不好的回了句:“比呼吸还难戒。”
心口扯的有些疼,从他怀里挣脱,快速的往身上套衣服:“玲玲快起床了,我得准备早...”
‘早餐’两字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门口的小人儿瞪着红红的泪眼,指着僵在了床边的杨思思,嘶声力竭的吼道:“我讨厌你,你抢我的爸爸,你是坏女人,我讨厌你,我讨厌爸爸,我讨厌让妈妈哭的人。”吼完夺门而出。
“玲玲!”
“玲玲!”
杨思思最先追了出去,孩子的一句句讨厌,敲打的她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发疼。
孩子跑的很快,在一个公交站台才拦住她:“玲玲,对不起,对不起,你听阿姨解释...”
解释?她该如何跟一个孩子解释呢?孩子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破坏她家庭的坏女人啊。
“你是坏女人,你是臭/婊/子!”
臭/婊/子三个字从这么漂亮纯洁的小女娃嘴里骂出来,她是真脏。
杨思思被震的一缩手,张着嘴不知道如何解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这个时候赶公交上班的人不少,顿时引来不少侧目。
“牧玲玲,谁教你的?马上道歉,立刻。”景成追了过来,也被孩子这句震到了,脸色铁青,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冲自己女儿发这么大脾气。
“我恨你。”牧玲玲哭着,小小的身子猛的推了杨思思一把,扭身就跑,动作很快,钻进人群里就上了公交。
牧景成被气的脸色更难看了,一把扶住了差点跌倒的杨思思,他没想到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会对思思起这么大的反应。
“你快去追,快去追...”杨思思不敢想象要是今天玲玲出什么事了,她跟景成这辈子该怎么去面对,后半生将会受到什么样的良心折磨?
“你先回去,不许担心,也不许胡思乱想。”牧景成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一字一顿的说:“不许影响我们的孩子,一切有我来处理。”
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她怀孕了,刚查出来,因为玲玲在,她才没跟他说。
他吩咐完,转身奔到路口打了车,追前面的公交。